最後的河川 作品

第165章 or2-ep3:末日鍾(14)

    or2-ep3:末日鍾(14)

    昏暗的房間內唯一的光明來自屏幕,酒足飯飽後選擇聚集在房間內一起觀看紀錄片的士兵們各自之間保持著距離,目不轉睛或是心不在焉地聽著旁白的講解。nffa在宣傳上採取多種手段以加強其影響力,它同時善用傳統方式和新穎方式,最終的目的則是鞏固它在信徒中的地位,同時讓那些因為各種原因而對nffa的綱領產生好奇心的人們逐漸被吸納進基層組織之中。坦率地說,純粹以藝術作品的角度來評判,麥克尼爾承認這些紀錄片和影視作品自身也有其藝術價值。當越來越拉低下限的奇怪審美摧毀整整一代人的思考能力時,適當的復古可能會讓這些從未見識過老古董的年輕一代產生興趣。這無疑是一種諷刺,他們的先輩選擇了以顛覆舊審美的方式來反抗日漸腐化墮落的時代,而繼承者卻成為新的腐化源頭,並重新對那些並不怎麼高明的舊事物產生了興趣。

    “中士什麼時候回來?”

    “他要確保人質活著,就這麼簡單。”麥克尼爾抬起手腕,掃視了一眼手錶上的指針,“nffa要尋找的叛徒幾乎被我們全部剷除,只剩下伊莎貝爾·布蘭科了。我們顯然低估了這個對手,以為她只是個從安全部門退出後迴歸平凡生活的普通市民……曾經從事情報工作的人,沒有哪一個是好對付的。下一次我強烈建議他們派cia來處理類似的情況。”

    nffa向來不掩飾自己的觀點,他們認為合眾國的強大來自於那些從聯合王國流亡的清教徒和早期殖民者的奮鬥,而當合眾國開始逐漸變得包容時,它已經走上了下坡路,只是國力的強大掩蓋了這些缺陷而已。一些激進分子聲稱,合眾國早在南北戰爭期間就滅亡了,日後的那些運動不過是在棺木上多加了幾根釘子而已。贏得冷戰說明不了什麼,只是合眾國的對手更早一步因為自身的缺陷和外界壓力而崩潰,這一巨大的勝利反而讓合眾國失去了審視過失的機會,所有人都認為合眾國當時的一切就是最好的——沒有任何更改的必要。負責解說紀錄片的講解員以平和的心態字正腔圓地把nffa的觀點再一次展現在眾人面前,這並不是他們頭一次觀看nffa出品的內部紀錄片。以前,抱著開玩笑和看熱鬧的心態,他們也一起觀看這些紀錄片,用來打發時間。然而,每一次觀看都會讓他們的心情沉重許多,他們知道nffa將這些資料提供給他們的原因。nffa希望他們真正成為組織的一部分,而不是隨時會脫離組織的合作者。

    用麥克尼爾的話來說,“他們的意思是:既然你們對我們的想法已經完全瞭解,那麼你們的合作也應該完全出自知情和自願的基礎上,要是有人決定在這個時候選擇背叛,別怪nffa手段粗暴。”

    有人在外面敲門,麥克尼爾的手機也振動了一下。他看到屏幕上出現了薩拉斯中士的名字,連忙離開椅子,走到門前,用右手打開房門,讓中士入內。哈維爾·薩拉斯中士將帽子和圍巾都掛在衣帽架上,來到電視旁,驚奇地發現其他四人都坐在一起看紀錄片。

    “……因此,在回顧我們的歷史時,我們需要反思:這些看似帶有正義性的舉措,除了換來虛名外,究竟為合眾國和自由的公民們帶來了什麼?”

    “看紀錄片?”中士笑著坐在麥克尼爾原來的位子上,尷尬的麥克尼爾只好從旁邊拖來了另一把椅子,“我還以為你們出去執行其他任務了,所以想著去老地方看看人質的情況。”

    “今天不會有任務,墨西哥警方忙著追查公路爆炸案的前因後果,而里維拉估計也害怕自己立即暴露,所有人都暫時保持了剋制。”麥克尼爾打開一袋薯片,“對了,我們的小人質怎麼樣?”

    “能怎麼樣?”提到被他們關起來的人質,薩拉斯中士語氣中的活躍頓時消失了,“……沒錯,身體還算健康,但我敢肯定她的精神遭受了重創。想想吧,假如我們在不到十歲的時候被和自己的父母有仇的傢伙綁架,就算大家再怎麼早熟,也會嚇得神志不清。”

    薩拉斯中士說得沒錯,只不過他不知道麥克尼爾剛出生沒多久就被nod兄弟會給抓去做實驗了。

    麥克尼爾依舊能夠回想起上次和薩拉斯中士一起去看望人質時的情景。他們選擇把伊莎貝爾·布蘭科的女兒關押在受到nffa和里維拉嚴密控制的居民區內,附近街區中所有的住戶全都是里維拉的手下,就算那孩子每天哭喊個不停也不會有好心人選擇報警。據薩拉斯中士說,最開始守衛還能聽到些許噪聲,後來就沒有什麼惱人的聲響了。

    邁克爾·麥克尼爾戴著一副面具,只露出眼睛。不能讓人質看到劫匪的真面目,否則劫匪有很大概率被抓獲(儘管沒被看到真容也不一定有利於劫匪逃脫法網)。他們一起來到了居民樓底部,有兩名保安形影不離地守候在門前。他們扮演的角色是保安,而他們的身份和附近街區中的住戶是相同的。里維拉掌握著在墨西哥境內無人能比的財富,他當然能夠僱傭到更多願意出賣良心的傢伙。此外,這位一流的企業家善於用語言掩蓋他的真實用意,謊言有時會突破內心最後的防線。那些以虛假的藉口自我安慰並心安理得去犯罪的從犯,多半就是這些謊言的受害者。

    警衛們看到穿著奇裝異服的兩人正在接近,他們象徵性地朝兩位來自異國的戰士敬禮,便打開大門請二人入內。伊莎貝爾·布蘭科的女兒被關在四樓,前後左右的所有房間中都有里維拉安排的密探,有時麥克尼爾十分懷疑這些密探到底是用來監視誰的。他不相信一個遠遠沒到成年人標準的孩子值得里維拉如此大動干戈。

    “這孩子叫什麼?”

    “胡安娜(juana)。”麥克尼爾心不在焉地答道,“您照看她這麼久,應該早就知道她的姓名了。我們執行任務之前,里維拉把她全家的資料都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