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OF1B-EP0:藍鬍子


  of1B-ep0:藍鬍子

  【在巴黎被佔領期間,大多數法國人的行為既不能算通敵,也不能算抵抗。他們只是低著頭,努力爭取足夠的食物……這在巴黎是極其困難的,俄國佬給那裡的公民配給的口糧幾近故意讓人餓死的程度。】——吉爾斯·普萊斯,Cnn專訪《美國人忘記了法國的抵抗》,2015年5月7日。

  ……

  “……不,我沒有印象。”馬爾科姆·格蘭傑已經不知被麥克尼爾和羅根輪流詢問多久了,面對著戰友們的疑慮,縱使他想要隨聲附和,也只能無奈地承認自己對他們兩人所說的事情一無所知。“我重複一遍,我的活動時間是21世紀末,不是24世紀初。另外,關於你們所說的那些預備手段,我承認其中一部分是我構思出來並打算付諸實踐的,但……它們不是我準備的,至少在我的印象裡如此。”

  聽完老格蘭傑的解釋,羅根·謝菲爾德轉過身,向著後方的麥克尼爾攤開雙手,示意自己無話可說。“我願意把這一切解釋為李林故意降低了難度,邁克。”原gdi海軍陸戰隊指揮官煞有介事地說,即便老格蘭傑的意識實際上只借助【馬爾科姆·格蘭傑】的身份活動了幾年,後者在老格蘭傑的意識離開之後依舊能夠按照老格蘭傑的風格行事,這才使得舒亨伯格計劃中出現了能夠被他和麥克尼爾利用的漏洞。“然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李林好像也曾經和你說過,一切關於其他平行世界的信息都是不可能以任何形式被保留下來的。那麼,蒂莫西·格蘭傑是憑藉什麼來認出我們兩個並且死心塌地協助我們的呢?”

  麥克尼爾頭疼地用右手遮住額頭和雙眼,他以為自己的疑問在結束上一個平行世界的使命後就能通過向老格蘭傑本人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而得到解答,但現在他心中的疑問有增無減,老格蘭傑那一問三不知的態度更是加重了他的懷疑。就一般情況而言,老格蘭傑所說的即是全部事實,不過要是這位老前輩有意隱瞞些什麼,此刻的麥克尼爾和羅根也是無從知曉的。一旦這種猜疑在麥克尼爾心中開始生根發芽,他無法控制自己把事態往更壞的方向設想的衝動。

  “真的沒有?”他沉默了片刻,又試著勸老格蘭傑說出真相,“這不可能吧。舒亨伯格計劃在你的時代,只是剛起步而已,我們所熟悉的一切在那時還根本不存在。也許【你】在【你】離開之後還可以按照原先的邏輯行動——說得好像我們大家都是機器人一樣——那最重要的部分是,關於我和羅根的信息是怎麼留下來的?”

  “先等一等,麥克尼爾。”老格蘭傑有些被麥克尼爾咄咄逼人的態度激怒了,“如果只是把我們的信息傳遞出去,並不等於把其他平行世界的情報洩露。那個什麼大衛·歐利用弗拉基米爾·馬卡洛夫描述的你的長相來尋找你的時候,不是也得逞了嗎?我想,未來的【我】也許在某個時刻把你和羅根的相貌記錄了下來並且將其認作對舒亨伯格計劃非常有用的個體……對,可能是這麼個邏輯。”

  “在這方面我也支持老格蘭傑將軍的想法。《ms世界》的主創團隊都說他們的創意幾乎就是做夢的時候突然夢到的,如果某個未來時刻的【馬爾科姆·格蘭傑】,比如說22世紀初的他,突然間被某種強烈的直覺驅使著把我們兩個的相貌記錄在了vedA的核心機密之中並賦予了和他有相同dnA的變革者尋找我們的任務……”羅根舉起右手,一根雪茄和一瓶紅酒憑空出現在了手邊,“……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邁克。既然【我們】在【我們】的意識離開之後仍然要按照原先的方式行動,那麼來自其他平行世界的影響因素就必然要以某種不洩密的方式留下來。”

  “見鬼。”麥克尼爾罵了一句,“照你這麼說,李林還真是有意降低難度了。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他卻沒有給伯頓還有帕克他們……”灰白色的無垠空間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沉重起來,只剩下麥克尼爾一人的自言自語,“……為什麼他不給那時的我們改變一切的機會?難道他們就活該去死?”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羅根善解人意地對麥克尼爾說,既然他們此次的任務還算順利,也許這就是否極泰來的開端。的確,比起先前不斷地遭受挫折,連麥克尼爾自己回顧過去發生的一切時,都不得不承認他們在上一個平行世界的冒險順利得出奇。“然後,我們把已知的全部情報梳理出來,再認真地總結一下。”

  “沒有那個必要了。”

  三人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每當這個聲音出現在他們的耳畔時,無論當前的處境有多麼順利、多麼令人安心,他們都會不約而同地重新審視自己的所作所為,想知道前方是不是還藏有未知的致命陷阱。如今,這聲音的主人以充滿惡趣味的口吻對他們說出這樣的話,不得不令麥克尼爾等人分外地提高警惕。

  渾身上下裹在黑袍中的神秘人出現在了半球形建築的外側,他大搖大擺地向著充滿戒備的三人走來,那張時而像老人、時而像青年、時而像少年的臉上寫滿了麥克尼爾所不願見到的調侃。

  “【沒有那個必要】,是什麼意思?”身經百戰的gdi指揮官板著臉,擋在了兩位戰友前方,“該不會是你終於覺得我們失去了供你取樂的價值,所以——”

  “哦,絕對不會是那樣,麥克尼爾將軍。事實上,我自己呢,最近也一直在反思。”反思這個詞從李林口中說出來聽上去無比滑稽,“我得承認,過去我對待您和您的朋友們有些……過分地苛刻了。所以,就像謝菲爾德將軍猜測的那樣——”

  “叫羅根就可以。”羅根·謝菲爾德會對任何人強調,最好用名字而不是姓氏來稱呼他,“不用謝。”

  “……就像羅根猜測的那樣,我有意地減少了你們需要面對的考驗。身為戰士和軍人,你們最經常應對的局面是……堂堂正正地和敵人決一死戰。當我回顧你們過去的情況時,我自己也不得不遺憾地承認,你們所面對的絕大部分困難根本不是來自戰場上,而是來自戰場之外你們無從改變的那些因素。”李林越是這麼說,麥克尼爾就越緊張。他不相信李林會安什麼好心,更不相信看似在刻意折磨他們的李林會願意高抬貴手。“旅行社有時候會更改套餐,所以我打算做同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