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千流 作品

第 52 章 Chapter 52





“好吧……”殷酥酥心裡泛著若有似無的甜,彎起唇,耐心跟他解釋,“我跟你說,晚上的觀影座位是主辦方排的,我和曲雁時前輩事先都不知道自己身邊坐的人是誰。至於我跟他聊天……”




言及此處,殷酥酥稍頓了下,很輕地嘆出一口氣,“你也還記得那個熱搜,曲前輩也記得。你看到的我們‘相聊甚歡’,其實是他在向我真誠地致歉。他對那件事其實挺愧疚的,說一直想找機會跟我說聲對不起。”




殷酥酥話音落地,費疑舟垂眸直勾勾盯著她眼睛,半晌沒回應。




她等了會兒,不禁蹙起眉頭,嘀咕著問:“我都跟你解釋清楚了,你還不高興嗎?”




不是吧。




一個大男人,還是這麼牛氣哄哄的人物,心眼這麼小?




費疑舟微低頭,勾著她的下巴貼向自己,又問:“那你為什麼對著他笑,還笑得那麼甜?”




殷酥酥被大少爺詭異的邏輯給雷到了,汗顏道:“別人跟我說話,不對人笑難道對人甩臉色嗎。”




“你對我很少那




樣笑。”費疑舟在她唇瓣上咬了一口,毫不掩飾地展露不滿,“我就是不高興。”




殷酥酥雙頰耳根的紅霞顏色更豔,望著他英俊清冷的臉,柔聲輕問:“哪樣的笑?”




他凝視著她,指尖輕輕描她的眉眼,平靜道:“眉頭完全展開,眼睛完成兩道月牙。”




男人指腹的繭很薄,但觸感稍硬,引起她皮膚一陣應激。




他手指慢條斯理地往下滑,遊移至她的唇,輕壓著慢慢碾磨,低眸看著那兩片飽滿微腫的唇瓣,淡聲續道:“嘴唇上翹的弧度很流暢,很舒緩。”




殷酥酥讓他撩得呼吸已有些不穩,不得不將他手腕摁住,輕斥:“今晚鬧了那麼久,還沒有鬧夠嗎。”




“氣我大半個晚上,能這麼輕易饒過你。”費疑舟懶洋洋輕嗤了聲,之後便不說話,骨節分明的十指隨心所欲,半點不肯安分。




她不是他對手,硬著頭皮也扛不住,沒一會兒,眼裡又泛起楚楚淚光。




“我錯了。”殷酥酥只能認錯,聲音和身子一樣綿,頭枕進他頸窩,眼淚一顆一顆順著眼角往外冒,嘴裡連聲道歉,“我錯了我錯了。以後我每天都做好表情管理,只對你這樣笑。行了吧?”




僵持大半晚,總算得到了想要的結果,費疑舟心裡還算滿意。




唇吻著她汗溼的額頭,口頭漫不經心誇她一聲“乖”。




她是純潔無瑕的一張白紙,拿到他手上,被他偏執地疼愛,肆意塗抹,著墨的全是他喜歡的顏色。




擁抱,接吻,亦或更親密,每個表情每個反應都出自他手,所有徵兆都受他預判和掌控。




沒一會兒,就又嬌滴滴卸了全部力。




這回,殷酥酥當真是連眼皮子都掙不開,腦子不清明,頭埋在他溫熱的頸窩,渾身洋溢著一種懶懶的睏倦,像盛夏時在空調房裡曬太陽的小貓。




“這麼經不起伺候。”費疑舟一手環住她的腰,另一隻手騰出去拿紙巾,邊擦手邊懶耷耷地出聲,漫不經意,又十足的壞心,“你水做的?”




殷酥酥又羞又惱,快要囧死了,想掐他胳膊,但提不上勁,最後只能委屈地紅著眼眶瞪他,連恭敬溫順都裝不出來了,啞聲:“你欺負完我,還在這兒說風涼話,有沒有人性?良心讓狗吃了嗎?”




費疑舟低笑出聲,吻住她,耐著性子一聲接一聲地哄,好半晌才把小姑娘哄消氣。




膩歪了片刻。




殷酥酥拿手背抹去臉上殘留的淚痕,推他一下,嘟囔:“放開我,我要去洗澡了。”




費疑舟朝她溫和地勾了勾嘴角,雙臂鬆開,放了人。




殷酥酥從他腿上下來,腳尖沾地,竟彷彿踩在棉花上般,找不到著力點,每走一步都是飄的。




她頰溫炙手,咬牙強撐住,進到衣帽間取出乾淨的換洗睡袍。出來一看,某個厚臉皮交疊著長腿坐在皮質沙發椅上,眉眼如畫,面容如玉,從頭髮絲到腳指頭都淌著尊貴氣。




和剛才將她欺負到哭泣討饒的惡劣樣,簡直判若




兩人。




殷酥酥看見他這樣子,只覺氣不打一處來。她走過去,穿著家居鞋的腳,嗖的抬高,卯足力氣,往他身上一踹!




費疑舟:“……”




殷酥酥踹完,怕被收拾,又飛快衝他做了個鬼臉,緊接著便懷抱睡袍一溜煙躲進洗浴間。




咔噠,反鎖浴室門。




噗通噗通噗通。




心臟在胸腔內狂跳著,殷酥酥心裡打鼓,既有報復得逞的快感,又有忐忑不安。於是把耳朵貼在門上,細細去聽外頭的動靜。




兩秒後,聽見一陣沉穩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靠近。




“砰砰”,外頭的男人把門敲響,沉聲道:“開門。”




“不開。”殷酥酥哼了兩聲,覺得自己非常佔理,“你欺負我,我踹你一腳也是應該的。”




“你剛才那一腳踹在我小腿骨上,很痛。”費疑舟的情緒聽起來很平穩,“你開門當面跟我道個歉,這事兒就算了。”




殷酥酥一聽他說“很痛”,心口莫名發緊,愧疚之情也隨之油然而生。但就這麼開門道歉,好像又很沒面子。




思來想去,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嘴硬,清清嗓子說:“我、我要是不開呢,你能怎麼樣?”




費疑舟矜平自若地說:“不開,我今晚就潛你。”




殷酥酥:“……”




他接著道:“搞到你明天去不了片場,甚至下不來床。你不信就試試。”




殷酥酥:“…………”




“我數三個數。”費疑舟站姿隨意,側身往門框上一靠,挑挑眉峰,看著對面的壁燈就開始數:“一。”




“二”字還未出口,緊閉反鎖的浴室門便“哐當”一聲拉了開。




殷酥酥終究還是屈服了。滿臉僵笑,像只慢吞吞挪動的烏龜,從裡頭走了出來。




費疑舟聽見響動,側頭看了眼,眼底深處逐漸漫開笑色。只盯著她看,不作聲。




殷酥酥耷拉著腦袋走到他面前,低眉斂目,態度極其好:“對不起,剛才不應該踢您一腳。我十惡不赦,我罄竹難書,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




費疑舟:“你就這麼道歉?”




“……”殷酥酥迷茫地抬起眼,呆滯幾秒,嚇得條件反射般交叉雙手抱住自己,結巴道,“你你你,你還想幹嘛?你自己說道歉了就不潛我的。”




費疑舟輕哼了聲,俯身低頭,在她小巧粉白的鼻尖上用力咬了口,報她的一踹之仇。




聽到她痛呼,才滿意地鬆口,伸手把人摟懷裡。




費疑舟低眸瞧著她,淡淡地說:“五天之後我要飛澳門參加一個酒會,你跟我一同去。”




“啊?”殷酥酥目露驚異,遲疑地問,“五天之後,具體是什麼時間段?”




費疑舟:“晚上,大概需要你請半天假。劇組那邊如果你不好說,我可以幫你去請。”




“……”殷酥酥被嗆到了,乾笑著說,“我們劇組的人都很好,請個半天問題應該不大。就不勞煩您




了。”




心頭思索幾秒,她又想起個關鍵問題,試探道:“那,我陪你去的話,是以什麼身份呢?”




“可以是太太,可以是女友,可以是朋友。”費疑舟擁著她,輕閉上眼,額頭與她的相貼,呼吸與她的交錯,“也可以只是我借來養眼的明星女伴。”




“好的,那就……女伴吧。”殷酥酥挑了最保險的選項。被他摟得太緊,她怕他又要幹什麼事,心裡總是慌的,又窘迫道,“還有別的什麼事要說嗎?沒有的話,我真的要去洗澡了,有點……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他眼也不睜地開口,嗓音低啞,明顯的明知故問,就是要她難為情地在他面前臉紅。




殷酥酥知道他又想戲弄她,著實窘迫了,一張臉漲得通紅,惱得直呼他名字:“費阿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