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三山 作品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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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遠在顧元白眼裡, 就像是個不聽話,還很會咬人的畜生。

    這樣瘋的畜生,反而恰恰能激起顧元白那喜歡冒險、喜歡危險的神經。汗血寶馬, 顧元白沒有身體條件去馴服, 但薛遠卻不一樣了。

    他起了興趣, 甚至征服慾望強烈,他看著薛遠馴馬,這三年來越加強盛的征服欲也在讓他想著怎麼能馴了薛遠。

    最好是薛遠乖了,認輸了, 瘋氣在顧元白麵前磨平了, 顧元白才覺得這是征服成功了。

    薛遠花了兩刻鐘的時間,將這匹羈傲不遜的汗血寶馬死死壓在了身下。

    寶馬累得折騰不起來了,由著他攥著韁繩控制住了自己,乖順的在薛遠的掌控下邁著步子朝小皇帝走去。

    顧元白看著這匹剛烈的汗血寶馬離自己越來越近。薛遠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笑了:“聖上,臣把馬給馴服了。”

    因為剛剛掙扎的厲害, 馬匹脖頸已經流下了汗, 汗浸溼皮毛如同鮮血那般靡麗,顧元白心喜極了,他撫著寶馬的脖頸, 皮下的血脈流動都看得隱隱約約。

    “好馬, ”聖上讚道, “不愧有千里馬的名聲。”

    汗血寶馬嘶叫了一聲, 搖了搖尾巴。

    薛遠咧嘴一笑,從馬匹上彎下腰朝著顧元白伸出手, 畢恭畢敬道:“聖上, 不如臣帶您上馬一遊?”

    侍衛長嚴肅著面容道:“薛侍衛, 你確定馬匹已經被你馴服了嗎?”

    薛遠微微一笑,懶得理他。

    一旁的褚衛眉頭一皺,心中不喜這人猖狂的態度。

    顧元白倒是見獵心喜,朗聲一笑,“好馬在前,朕怎能不試?”

    只是這是新馬,身上還未有馬具,沒有腳蹬,顧元白索性直接握住了薛遠的手,薛遠握住了他,臂力一使,將他整個人就拉上了馬背上。

    顧元白穩穩當當地坐著,他帶笑撫了撫汗血寶馬的鬃毛,不容拒絕地從薛遠手中拿過了韁繩。小皇帝如此霸道,薛遠沒有辦法,只好從小皇帝腰側伸出手,共同攥著那一條韁繩。

    “聖上,”他笑聲不爽,“您用完就把臣給扔了?”

    沒了韁繩,馬上也沒有馬具,這寶馬一跑起來薛遠能立馬從馬上滾下去。

    顧元白唇角一勾,不答這話,而是雙腿夾緊馬腹,揚起韁繩道:“駕!”

    有千里馬之稱的汗血寶馬揚蹄嘶吼一聲,飛快的跑了起來。

    宮侍慌慌張張地跑到兩旁,看著聖上同薛侍衛駕著馬往地方寬廣的馬場奔去。

    坐在小皇帝身後的薛遠勾著顧元白的腰,小皇帝的一頭青絲都打在了他的臉上,薛遠側過臉,卻沒有躲過。

    黑髮襲來,但薛遠竟然覺得並不難受,大概是小皇帝太乾淨了,連發上都是香的。

    薛遠聞了一會這個香味,覺得還有清心靜氣的作用,先前的那些鬱氣消失不見了。

    褚衛眼神好,他將薛遠的這些舉動看得一清二楚,厭惡猛得升了起來。

    他冷冷地看著薛遠,手用力地攥著筆。

    褚衛因為容貌俊美的緣故,總是會被許多男子示好,那樣的目光在褚衛看來噁心無比,像是稠黏的蟲子在身上爬行一般。褚衛最厭惡有龍陽之好的人,最厭惡眼中只有皮相的人。

    他雖沒有龍陽之好,但因為被示好的多了,所以懂得也多了。聖上卻不像他一樣,聖上有權利有地位有身份,大恆的天下之主,皇宮的唯一主人,誰敢用那樣的眼神去看聖上?

    這個薛遠,分明就是仗著聖上不懂,所以才如此膽大妄為。

    他分明是對聖上暗藏禍心!

    褚衛目光沉沉。

    侍衛長還是不放心,派人牽了幾匹馬來,他還未靠近馬匹,就見新上任的翰林院修撰忽的將紙筆一放,上前來搶過一匹馬然後翻身上去,動作行雲流水,官袍飛揚。褚衛上了馬後對侍衛長致歉道:“某先行一步。”

    策馬奔騰,侍衛長茫然一會兒,也連忙上馬朝著聖上追去。

    宮中的馬也是良馬,只是被養得溫順了,身上掛著沉沉馬具,跑起來自然是比不上千裡馬。

    顧元白迎著風,暢快得好像在同風一樣奔跑。春日中的陽光傾瀉,傍午的暖黃日光將皇城顯得一片金光芒芒。汗血寶馬奔在高牆之間,但卻給了顧元白一種正在草原上奔騰的感覺。

    高空低雲,千里青草,草原上的馬匹強健有力,顧元白去過草原,也在草原上騎過馬,只是那樣的時日太過久遠,久遠到他如今突的從內心深處升起了一股想去草原看看的渴望。

    邊關遊牧民族,那塊地方,早晚要變成大恆的地盤,由著大恆的駿馬在其上奔跑。

    等馬匹停了之後,薛遠拉住了韁繩,“聖上?”

    顧元白回過神,這才發覺雙腿之間被磨得隱隱發疼,顧元白琢磨了下,估計是磨破皮了。

    “派御醫來吧,”顧元白坦然承認了自己的弱,“朕應當是磨破皮了。”

    薛遠眉頭一皺,當即下了馬,他伸手將顧元白也抱了下來,等聖上站穩之後,薛遠單膝跪下,手指在他大腿處試探拂過,“這處?”

    大腿內側兩旁是最容易磨破的地方。

    薛遠的指骨粗大,手指修長而粗糙,顧元白試著感受一下,搖了搖頭,“不是。”

    這樣摸起來不怎麼方便,薛遠正要撩起聖上的袍子,顧元白就按住了他的頭,“薛侍衛這是要做什麼?”

    薛遠笑笑,“臣給聖上檢查檢查傷處。”

    “檢查傷處後呢?”顧元白覺得薛遠這殷勤獻的有些蠢,“難不成你還能空手給朕治傷?”

    頭被別人按著,這個姿勢讓薛遠不怎麼舒服,“您要是不想讓臣看,臣這就乖乖起身。”

    顧元白道:“答非所問。”

    小皇帝實在嬌貴,力氣也沒有多少,他掌著薛遠頭的力度,其實還不如一隻狼崽子往薛遠身上撲的力度,但薛遠還挺喜歡看小皇帝這幅表面弱氣,實則強勢的樣子。這讓他覺得有趣,覺得好玩。

    因此即便有些難受,薛遠也配合的十足十了,“臣自然沒辦法給聖上包紮,但臣看了傷處,至少能心裡有底,不至於太過愧疚。”

    顧元白被“愧疚”兩個字逗笑了,“朕自己上的馬,自己受得傷,薛侍衛不必為此愧疚,朕也不是那等隨意冤枉他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