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蘿浠月 作品

第91章 兄弟情深



 康熙道:“你退下吧。”


 蘇辰伸左手扶了蘇先美站起,道:“蘇大夫先回去,之後我讓我的手下跟你聯繫。”


 蘇先美道:“兩張方子而已,王爺只管用。”


 人出去後,康熙拿起那兩張方子看了看,對醫理也有涉獵的他能看得懂,點頭道:“這方子很高明,能是獨家秘方了吧,就這麼給你了?”


 蘇辰還沒聽出來什麼,點頭道:“阿瑪,我和蘇大夫一見如故,說不定他對我也是這感覺。”


 康熙笑了笑,他倒是一點都不懷疑自己兒子,便直言問道:“辰兒,你是一見如故,還是他就是你那個遠遊的師父,他擔心阿瑪治他的罪,故意不叫你說的?”


 蘇辰愣了,隨後忍不住笑起來:“阿瑪,蘇大夫不是這應縣的大夫嗎?還是你們請來的,之前我真的沒有見過他,兒子發誓。”


 康熙:“發誓倒不用。他真不是你師父?如果是,你實話實說,阿瑪不治他的罪,說不定還要給他封個爵位。”


 蘇辰搖頭,很是堅定:“真不是,阿瑪,我師父是個道士,而且我們在湖北山上的房子,您不是派人去看過嗎?我就是在那兒跟師父生活了兩三年。”


 這麼說來,真是巧合?


 可這也太巧了。


 “阿瑪,不瞞您說,我覺得蘇大夫真的很可親,”為免阿瑪懷疑到陰謀什麼的,蘇辰就把自己心裡的真實感受都說了出來,“我想著,我說不定和蘇大夫是有著宿緣的。您不知道,蘇夫人做的銀耳羹,我喝著也很合胃口。或許如果沒有我師父,當年我應該被蘇大夫撿到呢?”


 可能是前世自己的祖先那話,便不說了。


 “如此,朕便放心了,”康熙見兒子說的這麼肯定,便收起懷疑,說道:“人心叵測,你也不能憑著感覺便對人掏心掏肺。”


 蘇辰點頭表示受教,然後道:“阿瑪,我覺得我沒有大事了,咱們接下來是回京城,還是繼續去大同?”


 康熙笑道:“自然是去大同,朕還等著看我兒的驚喜吶。不過你再養上兩天,咱們再出發。”


 蘇辰:“不會耽誤朝廷的政事嗎?”


 康熙斬釘截鐵:“不會。”


 當然不會,每日的奏摺都會被內閣分理出輕重,走六百里加急送到康熙手上,再加上還有當日便從五臺山回京城的太皇太后坐鎮,京城那邊不用有任何擔心。


 自己走到哪兒,哪兒就是皇朝的政治中心,現在這個自信康熙還是有的。


 於是又在應縣歇了兩天,蘇辰活動的時候都覺得肩膀傷口的疼痛不是那麼明顯了,他們才啟程繼續向北。


 路上坐馬車很舒服,蘇辰便一天能睡半天,上路的第二天正躺在馬車後面的臥鋪睡著,就覺得馬車一停,上來個回事的人。


 迷迷糊糊聽見一兩句,說的是那日抓回來的兩個反賊,好像又說耿玉磬很是烈性,無論如何審問都不交代白蓮教那些人的躲藏地。


 又說耿精忠的外室女不止這一個,據舒書坦白,當日潛逃出京城的還有耿玉磬的妹妹耿玉馨。


 睡意籠罩的蘇辰就想說,那天一開始跟在耿玉磬身邊的那小丫鬟裝扮的女子,是不是就是耿玉馨呢?


 只是後來打鬥開始,那個小丫鬟便不見蹤影了。


 心裡想著這些話,也覺得自己起來到外面跟人分析的,但蘇辰完全睡醒的時候,才發現剛才都是做夢呢。


 他揉揉額頭,這兩天一直吃的藥都有安神成分,睡糊塗這是。


 看車紗窗外面的天色,已經是後半下午了,這一覺又是兩個多時辰。


 蘇辰坐起身,掀開阻隔睡鋪和座位的竹簾子,便看見和阿瑪對坐下棋的小少年。


 小少年一身暗黃家常衣飾,眉眼比兩年前長開許多,記憶裡圓圓的眼睛都有些狹長之勢了。


 也沒覺得兩年過去是多久啊,保成竟然成熟的這麼明顯。


 “保成。”蘇辰驚喜的喊一聲,過去就給了他一個抱抱:“你怎麼來了,不用每天上課啦?”


 “哥,”看到醒來的大哥生龍活虎的,保成心裡的害怕才一下子湧出來,聲音也有些哽咽,只不過還記著根本不敢靠在他哥肩膀上,往後挺著脖子,“哥,你的傷口還疼不疼了?”


 蘇辰拍拍他的肩膀:“大男子漢受個傷算什麼,瞧你這小慫包樣兒。”


 慫包是個很難聽的稱呼,但從他哥嘴裡說出來也帶著無限寵愛似的,保成又忍不住笑:“孤才不是慫包。”


 康熙道:“辰兒你的傷還沒好,好好坐著。”


 蘇辰這才放開保成,在一邊的圓墩子上坐下來,保成伸手扒開他哥肩膀處的衣襟,裡面的白紗布包裹的很厚,看不見血跡。


 但即便如此,僅僅是紗布也讓保成心裡一抽,忍不住再次詢問:“哥,真不疼嗎?”


 他從小到大是個油皮都沒有磕破過的,鼻端聞著濃重的藥味,自己的身上就好像也能感覺到被利器劃破皮膚時的傷痛。


 “不疼,”蘇辰笑道:“現在都捄皮了,過兩太難就能好。”


 保成臉上還是不舒服的樣子,說道:“哥,你怎麼受傷的我都聽說了。不過咱阿瑪其實很厲害,你以後注意一點啊。”


 在阿瑪跟前,如果說不用給阿瑪擋刀會不會不太好?


 蘇辰點頭:“你哥我也很厲害,但你沒看見當時的情景,刀鋒之間,容不得想那麼多。更何況,我以為我撲過去能制住那個女人的。”


 說起那個女人,保成目中便全是怒火,道:“不知好歹的東西,阿瑪,兒子以為耿氏餘孽可以全誅了。”


 蘇辰抬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保成又怒道:“哥,你受著傷還敲我。”


 蘇辰笑著晃了晃左手:“我用的是左手啊。你小子,兩年不見怎麼變得有些暴躁了?還有,對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用動不動就誅。耿家在軍隊裡肯定還有人脈的,對他們那麼狠,很容易被人煽動引起譁變的。”


 “那就這麼放了他們?”保成坐過去給他哥揉揉肩膀,免得剛才那一下抻到他右邊肩膀。


 蘇辰看向正笑看著他們的阿瑪:“阿瑪是天下之主,被阿瑪厭棄的家族,還有什麼未來,流放寧古塔不就是很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