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又見到了那傢伙

    “!”果然如此!楚晚寧想的和他不謀而合!墨燃大驚之下,返身就要回去。楚晚寧寬袖一揮,攔住了他。

    “你去哪兒?”

    “我要把這件事告訴伯父他們,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危險了。”

    “莫要輕舉妄動。”楚晚寧搖了搖頭,“如今人在暗處,我在明處。桃花源內修士眾多,我們並不知道背後的人究竟是誰,貿然行事只會讓情況變得更棘手。”

    “嘻嘻。好久不見,楚宗師還是那麼謹慎呀。”

    一聲輕笑帶著幾絲俏皮,自半空中傳來,卻像驚雷一般炸響在始祖深淵。兩人色變抬頭,一個血肉模糊的羽民幼童晃盪著雙腿,坐在崖壁探出的一根樹枝上。見他們回頭,這死去的孩童歪過腦袋,一雙流著血淚的眼珠子軲轆轉了幾圈,嘴角露出了燦笑。

    墨燃驚道:“珍瓏棋局!”

    楚晚寧暗罵一聲,陰沉道:“又是一枚白子。”

    “嘻嘻嘻,對呀,就是一枚白子嘛。”那羽民小孩瘮然撫掌道,“不然你們以為我會用真身守在這裡嗎?我又不傻。”

    墨燃道:“你果然就是金成湖那個假勾陳!你這個瘋子,你到底想做什麼?”

    “嘻嘻,你算什麼,區區一個築基小修,也配質問於我?叫你師父來問。”

    “你——!”

    楚晚寧廣袖輕揮,伸出纖長手指,摁住氣得頭頂冒煙兒的墨燃。抬起眼簾,他冷聲問道:“閣下所謀,究竟何為?”

    那羽民晃盪著雙腿,明明已是個死人了,卻因為受到禁術操控,像是牽線木偶一樣不住做出各種花樣。

    “我謀的呀,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楚晚寧聲音更涼:“那閣下為何幾次三番要取我徒兒性命?”

    “雖然不是什麼大事,可湊巧要你小徒弟的靈核來完成呀。”孩童笑眯眯地說,“千怪萬怪,怪他靈核奇佳。甚至比宗師你都要好得多。在金成湖我就知道,他是絕妙的木靈精華,若非如此,恐怕我更中意的還是宗師你呢。”

    他講話油膩膩的,如此稚嫩的嗓音,言語間卻又是成人腔調,不由地令墨燃大為噁心,怒道:“我要倒了八輩子血黴被你抓住,就他媽立刻自爆靈核,你想都別想碰我!”

    “我也沒想碰你呀。”小孩子還是那副氣死人的甜蜜腔調,“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追著你跑。世間男子均愛美人,你師尊長的比你好看,我更樂意碰他。”

    “你!!!”墨燃毛都要炸了,“就你個連面都不敢露,整天拿白子當傀儡的醜東西,你也配碰我師尊?”

    但那小孩子白了他一眼,似乎壓根懶得再搭理他,扭頭又盯向楚晚寧:

    “楚宗師,當初在金成湖,我就勸宗師莫要再追查下去。但宗師偏偏不聽,叫我好心痛呢。”

    “既然我已知曉此事,哪怕閣下不再對墨燃下手,我亦會究查到底,決不姑息。”

    “噗,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小孩沉默一會兒,笑道,“怎麼你們這些大宗師,都這麼一根筋?……好,既然楚宗師不聽勸,那就走著瞧吧,我其實也想看看是你的天問厲害呢,還是我的禁術強悍。”

    楚晚寧劍眉怒豎,陰沉道:“閣下所圖,當真非要濫殺無辜至此嗎?”

    “天下之人皆如淮南之枳。”

    “何意?”

    “酸呀。”小孩子咯咯笑了起來,“酸死了,這些死鬼爛人,一個個酸的很,讓我討厭,恨不能捏扁了,統統踩爛掉。”

    墨燃:“…………”

    楚晚寧聲音裡滿是殺氣:“閣下當真,無藥可救。”

    “宗師覺得我無藥可救,我還覺得宗師無法可醫呢。原本道義就不同,何必糾結於此。”小孩搖頭晃腦道,“宗師就當是與我在下一盤棋,金成湖那一局算你贏,桃花源這一局,宗師既已找到了始祖深淵,見到了我這枚白子,我也是黔驢技窮,得不到你身邊的小徒弟啦,自然還是算你贏。”

    他頓了頓,眼睛倏忽眯了起來,明明是在笑,卻擠出了更多血漿。

    “不過,你可得護好他了,我倒想看看,宗師能護得他一時,但能不能護他一輩子。”

    “……”

    “至於這始祖深淵下的秘密,二位最好還是不要走漏。”小孩子說著,指尖不知何時捻出了一枚金紅相間的羽翼。

    墨燃愕然道:“這是桃花源充當貨幣的金羽?”

    “不錯。”他微笑道,“此種金羽已散佈在桃花源各處,若是二位保守秘密,自行離去。桃源中各位便就可安然無恙,但若兩位不乖,要把我的行跡公之於眾,這些羽毛上附了羽民怨氣,雖不能要了那些修士的命,但也能散掉他們大半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