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5

    離宗登記很耗費時間。等桑洱步出定星堂的石門時,天色已近黃昏,晚風徐來,落花寂寂。

    大致鋪好了後路,了卻了一樁心事,桑洱的心情也輕快了起來。

    系統刻板地提醒道:“宿主,為了防止角色ooc,你最好快點離開定星堂。之後,也務必對離宗的計劃保密,不要讓人知道你想跑路。否則,為了把崩塌的人設重新圓上,劇本可能會變相增加【謝持風路線】的劇情,並懲罰式拉長進度條。”

    桑洱:“我明白。不過,我覺得你緊張過度了。十個人看到我站在這裡,十個都不會往‘我想下山’這方面聯想的好不好?”

    在原文裡,原主對謝持風愛得痴狂,趕都趕不走。舔了那麼久,怎麼可能突然就不喜歡了,還毫不留戀、偷偷策劃離開昭陽宗?

    定星堂也不會無故外洩申請下山的門生名單。只要桑洱自己不提,就不可能有人未卜先知她想離開的事兒。

    趁著山路未黑,桑洱先去飯堂吃了晚飯。隨後,回了自己的洞府,著手整理東西。

    更確切地說,是整理遺物。

    作者懶得給短命炮灰編寫來歷,所以,原主有一個很俗套的身世——在很小的時候倒在了昭陽宗的山門下,被好心的弟子帶了進去。努力修煉出金丹後,拜了蓮山散人為師。

    桑洱:“我發現,凡是修仙門派都喜歡搞福利院收養小孩的副業,若是撿到了根骨奇佳的奇才,那還好。萬一撿的是混世魔王,那不就慘了?”

    系統:“咳,通俗設

    定,請勿吐槽。”

    在昭陽宗這麼多年,原主攢下的家當也不少了。

    衣服、枕被、杯碟碗盤這些東西,不值錢也帶不走,就放在這裡,任由她的同門處理吧。

    桑洱最可惜的帶不走她的一身金丹中期的修為,還有那些稀有的靈石、靈藥。它們大多都是她跟謝持風下山打怪時,出生入死地蒐集回來的。很多都是爆率極小的寶物,可遇不可求。

    如果有辦法帶走就好了。

    畢竟,也不知道下個身體的體質如何,多點東西防身總是好的。

    桑洱蹲在滿地雜物裡,苦惱地想了一會兒,忽然冒出一個好點子。

    對了!既然玄冥令是高級乾坤袋,她將想帶走的東西藏在裡面,再去外面找個地方埋起來。等換了身體,再找機會去老地方挖出來,不就能把靈石寶物都順利移交給下個身體了?

    啊哈哈哈,天無絕人之路,她真的太聰明瞭。

    桑洱來勁兒了,仔細地趴在桌上,將要帶走的東西列了個表格。

    不知不覺,夜就深了。她揉了揉酸脹的眼睛,這時,腦海裡冒出了一段新劇情——

    【聽說謝持風在王母仙樹上被噬木蜈蚣所傷。大半夜的,桑洱悄悄摸到了赤霞峰,趴在了心上人的門外偷窺。

    謝持風才沐浴完不久,還未休息,正倚在床頭看書。

    無論看了多少年,他還是那麼讓人心動。桑洱盯得臉紅心跳,蠢蠢欲動,終於,按捺不住,推門而進。

    見她突然出現,謝持風吃了一驚:“桑洱?”

    “還看什麼書,夜深了,我們應該乾點正事。”桑洱哼笑,三兩步欺近了他,開始動手扯他浴後的外衣。

    謝持風反感地掙扎了起來,語氣也變冷了:“別鬧了!”

    “呵,你看你,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連門都不鎖,說不是等著我來,誰信?”桑洱動作不停,邪魅地說:“給你一個選擇機會,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桑洱:“……”

    平靜的時光過得特別快,羞恥的劇情它說來就來!(╯‵□′)╯︵┻━┻

    不得不說,這篇文的作者,真的是桑洱見過的有史以來最忠實於自我風格的

    人。

    迄今為止,都能無視“好感度已經90”這一點,堅持在古早狗血文的道路上狂奔。而且,還一直都不死心,想將她這個角色的人設還原成最開始的色鬼舔狗。

    系統:“限時一個小時,請宿主儘快填補劇情。”

    桑洱捂住眼睛。

    都已經快到宵禁時間了,這作者為什麼總喜歡讓她趁著夜晚做一些偷雞摸狗的猥瑣之事?

    其心險惡,差評!

    桑洱一邊在心裡瘋狂吐槽,一邊踩著宵禁的最後時段,熟門熟路地來到了赤霞峰上,謝持風的洞府之外。

    隔著籬笆,裡面果然亮著淡淡的燭燈。

    作為宗主親傳的門生,謝持風的洞府條件很好,旁邊有單獨的浴房。空氣裡除了草花香氣,還瀰漫著皂角的淡淡清香。

    看來就與原文說的一樣,謝持風剛洗完澡。

    兩扇房門沒關緊,虛虛地掩著。

    桑洱踮起腳尖,上前去。門縫漏出的光,落在了她的臉上。

    屋內點著一盞琉璃燈。分明已是睡前,謝持風的衣裳依然整潔,頭髮微溼,披在身後,坐在了床邊,膝上放了一本攤開的書。

    燭光映得他的側面清冷又幹淨,睫毛長長的,讓人想到了那句“寒玉細凝膚”。

    只是,視線定在書頁上許久,都不見他翻頁,像是有心事。

    桑洱輕吸一口氣,做了一分鐘的心理準備,抬起手,正要像原文說的那樣推門進去時,裡頭的謝持風似乎察覺到了異樣氣息,撩起眼皮,一下就看到了她:“桑洱?”

    桑洱:“……”

    原本很絲滑的推門動作驟然被打斷,抬起的腳來不及收回,踢上了門檻。桑洱直接沒站穩,“啪”地撞開了兩扇門,踉蹌著衝向前去。好在,差點摔倒之前,她被一條有力的胳膊撈住了身子。

    方才眼珠子看著她大鵬展翅狀撲著進來,謝持風臉色一變,瞬間就扔下書,大步上來。扶住她後,他低頭,蹙眉道:“沒摔著吧,你怎麼站在外面不做聲?”

    總不能說是準備對他做一些辣手摧花之事吧?桑洱訕訕一笑:“我,我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

    “對……”桑洱頓了頓,忽然醒悟。

    從進門開

    始,他們的對白就不太對勁。劇情都還沒開始走,怎麼就歪了?

    不行,必須立刻拐回正軌。

    好在,這時,謝持風看她沒事,也鬆開了手,回到了床邊,彎腰撿起了那本被他扔在地上的書。

    忽然,謝持風眼前落了一片陰影,一隻小手抽掉了他手裡的書,還用力地推了他的肩膀一下。

    謝持風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坐到了床邊。衣襟溼發上清冽的香氣繚繞在兩人的氣息間。桑洱結巴的聲音傳來:“還看什麼書?夜深了,我們來幹、乾點正事吧。”

    謝持風抿唇,抬起了寒泉般的黑眸。桑洱伸向他的手情不自禁地頓了頓,轉瞬,又硬下了心腸,開始扯衣服了。

    這弱智劇情本來就不能深想,捏著鼻子,一鼓作氣地走完它就是了。

    很快,桑洱作亂的手被摁住了。謝持風的聲線略微繃緊,瞪著她:“你別鬧了!”

    “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連門都不鎖,說不是等著我來,誰信?你選吧,是自己脫,還是我幫你。”整段臺詞太過羞恥,桑洱說著也不好意思,用最快語速含糊帶過後,她立刻鬆開了謝持風那皺巴巴的衣領,後退一步,換上了誠懇的表情:“我說真的,你的頭髮都把衣服沾溼了,不脫下來換件新的,還想等什麼時候?就算不脫,也要把頭髮擦一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