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芥子 作品

第39章 革除功名

    十一月初,皇帝親至國子監臨雍講學,皇太子凌祈寓、皇長子凌祈宴隨扈。

    凌祈宴坐在馬車上打哈欠,起得太早他睏倦得眼皮子都撩不起來。

    臨雍講學每年一次,凌祈宴從未參加過,也沒有興趣,今年皇帝卻突然說要他一塊來,後頭他才知道,是凌祈寓那個狗東西與皇帝提的,天知道那廝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明知有詐,但皇帝開了尊口,凌祈宴再不情願也得來。

    膳堂裡,天還未亮,眾監生就已在用早膳,比平日裡提早了整一個時辰。

    溫瀛坐在角落位置,安靜進食,旁邊一桌坐著夏之行和他的幾個同鄉。

    因今日是皇帝臨雍講學日,夏之行一早就來了書院,和他們一塊用早膳。

    有人注意到他手上戴的扳指,笑問他這麼好的東西是哪得來的,夏之行揚了揚眉,並不避諱,坦言道:“毓王殿下親賜下的,讓我日日都戴著。”

    餘的人聞言,紛紛發出或真心或假意的豔羨聲,讚歎毓王殿下大方。

    溫瀛抬眸看了一眼,目光落到夏之行左手拇指的扳指上,停了一瞬,淡漠移開。

    用過早膳,眾人回去學堂裡等候,到了辰時三刻,有侍童來通知他們去辟雍殿外。

    溫瀛剛要起身,打他身邊過的潘佑安忽然斜眼瞅向他,莫名嗤笑一聲:“我記著,那翡翠扳指,從前是你的吧?如今怎的到那個姓夏的小子手上去了?”

    溫瀛雖未戴過那扳指,但從前在書院裡,偶爾無人時,會拿出來在手中摩挲一陣,或許是哪次恰好被這人看到了。

    “當真可憐吶,你當寶貝一樣的東西,轉手又被毓王殿下送給了別人,嘖嘖,你瞧瞧你跟別的人在毓王殿下眼中有什麼不同?從前不是還很得意嗎?”

    潘佑安陰陽怪氣地譏諷,溫瀛沒打算理他,起身要走,潘佑安忽然伸出腳,狠狠絆向他。

    溫瀛猝不及防,腳下趔趄,身體往前栽去,他反應極快地靠一隻手撐住身邊書案,勉強站穩,沒有當真狼狽摔到地上。

    穩住身形後,溫瀛猛抬起頭,兇狠瞪向潘佑安,那廝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瞬間漲紅了臉:“瞪什麼瞪!我又不是故意的!”

    潘佑安丟下這話,灰溜溜地快步走了。

    學堂裡僅剩溫瀛一個,他擰著眉揉了揉手腕,剛才那一下用力太猛,手腕處一陣鑽心的疼,大概扭到了。

    又有侍童進來催促,溫瀛深吸一氣,出門去。

    辰時六刻,鐘鼓齊鳴聲中,皇帝於辟雍殿內升御座,國子監諸生列在侍班官員之後,跪行大禮。

    皇帝講學聲經由道道傳報,自殿內傳至殿外,合著肅瑟風聲,傳遍國子監每處角落。

    溫瀛心不在焉地跪在地上,憶起先前遠遠瞧見凌祈宴自車輦上下來,跟隨皇帝身後走入辟雍殿的模樣,澀然閉眼。

    講學進行了足足兩個時辰,結束時已至晌午時分,在太子的提議下,御駕留在國子監用午膳,稍歇片刻再走。

    溫瀛沒去膳堂,回屋換了身衣裳。

    潘佑安也在,見到他依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溫瀛沒再搭理,更衣後去了學堂溫書。

    坐在書案前,溫瀛有些神思不屬,書冊攤開在眼前,難得才翻過一頁。

    其他人用完午膳回來,都在議論著今日陛下所講內容,興奮非常。

    唯溫瀛一個,彷彿被隔絕在那些情緒之外。

    直到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我的扳指呢?誰拿了我的扳指?”

    是那個夏之行,正氣急敗壞地翻著自己書案,有人圍上去問他怎麼了,夏之行惱道:“毓王殿下賜給我的扳指不見了!”

    “你早上不是還戴著的?怎的突然就不見了?”

    夏之行沒好氣道:“我不知道,先前因為要去辟雍殿聽學,身上不好戴飾品,我就把扳指擱下了,就放這抽屜裡,回來卻發現東西不見了。”

    旁的人面面相覷,東西在學堂裡丟了,難不成是,……被人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