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公子 作品

第186章 滄海龍吟

    “年輕氣盛是好事,但太過目中無人,對修行並無益處,還是要對強者保持敬畏之心;以你方才展現的水準,中洲臥龍想殺你毫無懸念,現在挑戰太早了,還是先和其他同輩切磋磨礪後,再來吧。”

    此言一出,拜劍臺鴉雀無聲。

    連上官靈燁和左凌泉都愣了,更不用說其他九宗長者。

    左凌泉身懷‘劍一’,殺李處晷只需要一劍,其他青魁都感受到了壓力,正在思索應對之法,中洲臥龍卻是殺他‘毫無懸念’。

    這就是根本沒把左凌泉放在眼裡!

    李重錦望著旁邊的仇封情,表情十分精彩,微微攤開手,意思明顯是:

    “你他娘在逗我?這可是劍一,放在中洲也沒人敢說能必勝此子,你別看岔了。”

    南宮鉞也是這個意思,眨了眨眼睛,詢問仇封情是不是喝高了,當著小輩的面胡說八道。

    仇封情裝得有點大,面對九宗老友驚疑不定的眼神,心裡蠻不好意思。

    不過他說的也不是假話,左凌泉要自裁,本就沒什麼懸念,因此從外表看起來胸有成竹

    左凌泉半信半疑,不過九宗話事人,想來不會在其他宗門面前裝腔作勢,說的肯定是真話。

    為此,左凌泉只能抬手一禮:

    “謝前輩指點,我繼續努力,爭取早日成為臥龍的對手。”

    仇封情點了點頭,略微琢磨,把眼神望向了旁邊的南宮鉞:

    “雖然你目前不是中洲臥龍的對手,但對上九宗青魁,勝算還是極大;聽聞鐵鏃府年初新出山了一名青魁‘上官九龍’,我等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一直好奇;恰好九宗長輩都在,還有左小友捧場,不知南宮長老,可否讓貴宗青魁請出來亮個相?”

    眾人聽見這話,又面露希冀。

    畢竟上官九龍的神秘度比臥龍還高,據說是九盟至尊的嫡傳弟子,應該也是上官靈燁那樣的狠角色。

    南宮鉞面對各位道友的目光,倒是有點尷尬——他身為鐵鏃府戒律長老,其實也想看看自家的青魁是個什麼樣的天才,但老祖偏偏沒告訴他自家新晉的青魁是誰,這讓他怎麼叫人?

    上官靈燁坐在山崖的最頂端,雙眉微蹙,覺得當前局勢有點麻煩。

    老祖沒有下令公佈青魁的身份,她不好自作主張開口點明自家青魁是誰。

    而且‘臥龍’根本不把左凌泉放在眼裡,肯定是有真材實料。

    現在點明瞭左凌泉身份,左凌泉又打不過‘臥龍’,那鐵鏃府丟人可就丟大了。

    不過,上官靈燁還是相信左凌泉的天賦和悟性,只要多教些仙術絕學,世上就沒有追不上的對手。

    上官靈燁琢磨了下,心思一動,在山崖上開口道:

    “想要挑戰‘上官九龍’,以左凌泉目前的水準,還不夠;等他打贏了中洲臥龍,再來挑戰我鐵鏃府。”

    這樣一來,打不過臥龍,九龍就可以一直不露頭,可以說是兩全其美的法子。

    但下方的九宗長者和圍觀散修,聽見這話卻是一片譁然,有點看不懂了。

    左凌泉都一劍秒青魁了,怎麼說著說著,和人人都能踩一腳的菜雞似得?

    仇封情和老陸則是滿眼不可思議,他們的‘臥龍’是瞎編出來的,才敢說左凌泉不是對手;鐵鏃府好像是真不把左凌泉放在眼裡,這‘上官九龍’是個什麼怪胎,連‘劍一’都看不起?

    左凌泉知道臥龍、九龍都很厲害,但是發現上官奶奶覺得自己不如別人,心裡還莫名酸了下。

    不過知恥而後勇,他自然也不會怨怪上官靈燁說實話。

    眼見九宗推來推去的,說得個個都比他猛,但就是沒人下場,左凌泉乾脆攤開手道:

    “既如此,晚輩也不挑人了。九宗這麼多天之驕子,總有一個敢和我打的吧?若是都不敢上場,我就告辭回家練劍了。”

    “……”

    拜劍臺內外安靜下來。

    九宗長者也覺得這樣推來推去不對勁,好歹也是統治半個洲的仙家豪門,當著數萬散修的面怯場,實在太丟人了。

    天帝城、驚露臺、鐵鏃府表明不打頭;雲水劍潭輸了、伏龍山青魁私奔、藥王塔只比煉丹,那就只剩下三家能出人了。

    掩月林是武修,走高爆發刺客路數,和左凌泉如出一轍,勝算很低;此時能打頭陣的,也只有善術法的望海樓和桃花潭兩家。

    九宗長者沉默片刻後,一團粉色的桃花瓣從風雪中飄過,落在了石崖平臺之上,組成了一個人影。

    人影是一個女修,身材豐腴柔潤,穿著少見的桃色裙裝,手腕上還搭著飄帶,髮髻以花瓣點綴,黛眉之下是一雙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儀容稍顯嫵媚,但身上又不帶煙塵氣,看起來有種不一樣的仙氣。

    來人是花燭夫人,九宗會盟桃花潭帶隊長老,她站在仇封情等人旁邊,開口道:

    “你們男人都推來推去不敢上,那就我來打頭陣吧。”

    桃花潭主要斂財手段為種靈草靈果,是南方九宗最大的原材料產地,說起來都是種地的,很少與人殺伐。

    不過九宗能攢下偌大家業,沒一個是善茬,桃花潭對五行方術的研究沉澱,僅次於老牌豪門伏龍山。

    見桃花潭打頭陣,其他九宗長者也不在多言;南宮鉞開口道:

    “既如此,下場就讓桃花潭風信子,和左小友對陣;不過左小友連戰兩場,消耗不小,先回去養精蓄銳,三日後再戰,如何?”

    左凌泉無論修為多高,都最多隻能出五劍,方才消耗了大概四成的真氣儲備,目前還能打三個。

    不過,和專精術法的修士單挑,只要起手沒找到機會秒掉,就必然陷入拉鋸戰,對自身狀態的要求極高。

    左凌泉也沒有託大,抬手道:

    “那我三天後再來請教貴宗高徒。”

    花燭夫人微微頷首示意後,又開口道:

    “這樣幹打也沒意思,我桃花潭打頭陣,給你們看熱鬧,你們總得出點彩頭吧?”

    花燭夫人也是正兒八經的仙子,在修士之間的人氣很高,圍觀修士聽聞此言,也覺得左凌泉挑翻了九宗青魁只有名氣收益,顯得九宗有點小家子氣,於是都開始起鬨:

    “花燭夫人此言極是。驚露臺以御獸出名,要不給只仙獸仔仔……”

    “雲水劍潭……算了,天帝城以煉器出名,法寶得給一件兒吧?”

    “藥王塔的駐顏仙丹給一顆,左劍仙這一表人才,要是老了,九宗女修還不得哭死……”

    ……

    九大豪門都富得流油,但法寶仙兵怎麼可能隨便給,自家弟子都沒法保證人手一件。

    不過花燭夫人開了口,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回絕,九宗長者都開始暗中琢磨,讓誰出這個冤枉錢。

    上官靈燁本身就有薅羊毛的陋習,瞧見此景自然來了精神,率先豪氣開口:

    “我鐵鏃府身為九宗三元老,對出類拔萃的晚輩,自然要予以褒獎;下場勝者,鐵鏃府獎白玉銖十萬作為獎勵。”

    修士聽見此言頓時譁然,連九宗長者都目露異色。

    十萬白玉銖可不是小數目,左凌泉四處殺人越貨,目前存款也才萬餘枚白玉銖,換算成銀子足以在俗世買一座城池了。

    九宗家大業大不假,但這種給外人捧場的彩頭,花這麼多冤枉錢顯然有點浪費,鐵鏃府造錢的也不能亂給不是。

    而且這場就給這麼多,後面和商見耀、臥龍、九龍打,該給多少?

    司徒霸業管著宗門偌大家業,眼見師妹亂來,連忙用神念提醒上官靈燁別瞎起鬨。

    只是上官靈燁可從來沒有白給的意思。

    左凌泉是鐵鏃府的人,她帶頭掏錢,號召九宗豪門募捐;打完後,鐵鏃府的錢等同於如數奉還,九宗掏的東西,還能想辦法和左凌泉分賬。

    這可不是白給,而是白嫖。

    如果不是怕左凌泉打輸了把肚兜都賠出去,上官靈燁能把自己的家底全掏出來壓上。

    花燭夫人見鐵鏃府如此給面子,笑眯眯看向了其他人:

    “靈燁丫頭好生闊氣,這才向九宗三元老的做派;商前輩,您家也是九宗三元老,要是給少了,怕不合適吧?”

    兩個女人一唱一和,和敗家娘們似的逼迫其他宗門捐款,商見耀顯然有點頭疼。

    但鐵鏃府帶頭募捐,他家不跟著也不像話,只能開口道:

    “既然鐵鏃府這般豪爽,我天帝城自是不能虧待了後輩;下場勝者,可在我天帝城自選名師,定製一件下品法寶。”

    白玉銖有價,法寶無價,而且還是定製款,哪怕是下品法寶,這獎勵也算十分豪氣了,所有修士都露出豔羨之色。

    花燭夫人又看向伏龍山,笑眯眯道:

    “許長老?”

    伏龍山許陰騭是老牌道士,對名利看的很淡,面對花燭夫人逼捐,很乾脆的搖頭:

    “每場準備兩份兒足矣,下場伏龍山再出彩頭。”

    其他宗門長老對這個提議沒有半分意見,連忙答應下來。

    上官靈燁見此,只得悻悻然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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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千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