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170章 不僅要殺,還要有理有據

    “與你一同違反宵禁的還有誰?你說還是不說?”

    群臣一片譁然,還有這等事兒?!

    顧耀趴在地上,目光流轉,卻是一言不發。

    朱祁鈺嗤笑一聲,指著顧耀說道:“這等臣子,可曾有一絲恭順之意?朕都知道了,還在這兒跟朕打迷糊眼兒呢。”

    “顧耀,你真以為,你不說朕就不知道了嗎?”

    顧耀終於是扛不住了,他顫顫巍巍的說道:“昨夜飲酒,還有右僉都御史張彬、右副都御史陳成。”

    朱祁鈺點頭說道:“盧指揮,一併廷杖,摘了他們的官帽,取了他們笏板印綬,循例,永不聽用,三代之內不的參加科舉。”

    他們和誰一起喝的酒?

    孫忠。

    朱祁鈺並沒有斥責過勳臣外戚,不得在宵禁之後吃酒,大明勳臣外戚身份尊貴,太廟裡除了劉伯溫全是武勳,武勳是可以宵禁之後活動的,這是皇明祖訓的規矩。

    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全是勳臣外戚、駙馬都尉。

    但是他明旨斥責過都察院。

    這是公然抗旨!

    朱祁鈺的目光再次轉向了陳循,問道:“陳學士,你可曾覺得是朕在微事拘囚?”

    陳循終歸是搖了搖頭,嘆息的說道:“臣惶恐,臣誠不知這三人居然違抗明旨,甚至三人成夥,此乃朋比為奸,非臣知道,陛下要打要殺,皆為非刑之正,臣不敢問。”

    三人成夥,這件事的性質從抗旨不遵,升級到了新的高度朋比為奸。

    陳循給三人行為升了級。

    這就不是陳循能勸的範圍了,陳循的話翻譯翻譯,這三個人,在找死罷了。

    “歸班吧。”朱祁鈺揮了揮手,示意陳循、于謙歸班,他們難道不應該勸陛下仁恕嗎?

    只是陳循和于謙,都不知道這裡面另有隱情,事情並非因言獲罪,而是因為抗旨。

    朱祁鈺對著盧忠說道:“廷杖完先送回奉天殿,朕要他們死的明明白白!”

    一共三個人全都被打的皮開肉綻,被拖了回來,趴在地上,面如死灰。

    還有一個王文在臺下站著,朱祁鈺要給臺諫這樣的明旨,政事得失,許諸人,直言無隱。

    正如王文所言,都察院茲事體大,乃是大明監察利器,但是這個監察利器現在鈍了,那朱祁鈺這個主人,自然要將其磨亮了。

    “他們彈劾于謙朋比為奸,那你們卻行朋比為奸之實。”

    “右都御史王文為爾等求情,也求明旨,政事得失,許諸人直言無隱。朕準了,廣開言路。”

    朱祁鈺看著三個人,繼續平靜的說道:“我們現在就再聊聊你們三人,彈劾的內容。”

    顧耀彈劾的奏疏,還是很有必要聊一聊。

    “朕認真聽了,也聽明白了,不就是在說,京師之戰打完了,是大明強盛,瓦剌潰逃,于謙無謀,石亨無勇嗎?”

    “這種想法的不在少數,覺得以大明的國力鼎盛,擊退瓦剌,不是長個腦袋,就行嗎?”

    “這是咱大明贏了,要是輸了呢?”

    朱祁鈺拿出之前兵部右侍郎羅通,那篇課題,播遷之禍。

    “就應該播遷至南京,然後,北伐,重拾舊山河,從南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回來。”

    “抱著扁擔,哭著要北伐,最後卻是回天乏術。”

    “這樣一來,無論是能不能打回來,于謙也有謀略了,石亨也就勇武了,也就沒有人質疑他們,感慨什麼,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

    “而是滿腔悲愴,留下一句,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