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兒 作品

流金歲月(26)三合一(流金歲月(26)這麼一頓...)

    彩兒拎著熱水瓶乾笑一聲,“媽,你說啥呢?咋把人往壞處想呢!”

    蘇環就說,“我要是去派出所,你當你不用進去?少打主意吧!”

    彩兒一甩門簾出去了,站在門套裡由著冷風吹著!圍一群野狗的時候誰不煩?誰不想當個好女人?誰當初又不是個好女人了?家裡有個能頂門立戶的男人,女人就能安心的過日子。不想這樣繼續下去了,想找個好人安安穩穩的過一輩不行嗎?

    金家這條件,借王樹生十個膽子,他都不敢跟自己糾纏了。而且就在門邊呢,還能照看自家秀秀。這事,不說金家答應不答應,自家婆婆都不會答應。

    這老東西面目可憎的很,就怕她兒子出來沒有家。

    她咬牙切齒的想,便是出來了,也要叫他當個活王八!

    把熱水送到堂妹這裡,這次真心實意的說了幾句勸解的話,“三嶺這條件,真的是好的!你一撒手,多的是黃花大閨女能看上這婚事。你要是聽勸,咱就好好的,在公社醫院幹著!還不是一樣,風不到雨淋不到。三嶺也不指著你掙幾個錢,你掙的錢夠把你自己養活了,這就行。兩口子也不用分開!他下地,你心裡安穩。你在門邊上班,他心裡安穩。生個娃,不管女子小子,你公婆給你照看……蘭子,說實話,這就是最上等的日子。你不要當城裡的日子就有多好過……誰家都有難唸的經呢!他們拿的是死工資,一家子那麼些人,擠在屁股大的一塊地方……也是一種不舒服。這人嘛,只要有穩當的收入,衣食無憂,不用害怕吃了今兒,明兒就得餓肚子……這就是好日子。好好的,跟三嶺好好說!可不敢鬧了。”

    嗯!

    白蘭吃完了,彩兒把碗一收,起身回去了。

    這事還真說的白蘭有些動搖,想一想,在公社其實也還行。

    這幾天她想找三嶺談談,但這幾天三嶺有事呢!

    別說三嶺不在家,就是四爺也被叫去了。大隊去石場砸石頭的那些人叫人捎話回來,說是他們被人給扣住了。

    具體的捎話的人說不清,只是說叫趕緊通知大隊。

    大隊長和支書哪裡敢馬虎,先到派出所把事說了。叫派出所跟那邊對接聯繫,四爺正好就在,人家所長就叫四爺再帶兩個聯防員,多帶幾個同村的人,“儘量不要衝突,把事情瞭解清楚,保證人員安全,能帶回來先帶回來,帶不回來馬上打電話回來……”

    知道!這不是在一個縣上,兩地相距不遠,但是不屬於縣管轄,這就很麻煩了。

    林雨桐就說:“沒事,五天內都生不了,只管走你的。”

    可不得都走嗎?

    一個大隊,六七成青壯都在那邊被人扣住了,這是小事嗎?

    四爺借了車,從供銷社借了卡車!事情處理不明白不要緊,錢要不回來也是小事,先把人給帶回來。咱的人在人家的地盤上,就伸不開手腳。只要人弄回來,事便好解決了。

    別說三嶺得去,就是金印這能開車的,都得去。

    嘩啦啦的,村上的男人幾乎是走完了。

    女人們站在路口,能不操心嗎?看著車走遠了,就有人吸吸鼻子,說話都有了哭腔,“這出個門掙錢,咋就這麼難呢?!”

    可不咋滴,出門掙個錢,咋這麼難呢?

    村裡人大都沒出過門,像是金印這樣的,在他們看來都是有本事的人。在外面跑了那麼多地方,這就是大家的主心骨。

    甚至大隊長還說,“不行就跟林家叔打個電話。”

    是說給林雙朝打電話。

    可這種事叫林雙朝怎麼管呢?

    四爺就說,“最近下基層檢察聯產承包的工作去了,有時候一天換三個地方,指著哪裡找人?”

    意思是不是人家不管,是人不在。那這就沒法子了!車到了地方,四爺就說車上的人,“都不要喊,不要罵,不管發生了啥事了,佔理還是不佔理,今兒咱都不跟人爭。今兒就一個目的,把咱的人帶回去。要是咱的人佔理了,回頭咱講理。要是咱的人吃虧了,回頭咱找補回來。便是錢暫時拿不回來,都不要緊,人好好的就是最好的!回頭欠了多少,我一分不差的給大家討回來。所以,一會子裡面要是有掙扎著不走的,二話不說,給拎回來塞車上。”

    成!就這麼幹!

    關鍵時候,發現混子還挺好用的。

    人家是真膽大,出了門跟誰都能搭上話,這一點是不是就比大多數人強吶。

    走之前聯繫了人家當地的派出所,可到了這裡,也不見人家的人。啥意思呢?這地方保護是非常可怕的!人家出警了,可要是路上因為某種‘意外’不能來,你能咬人家一口嗎?

    四爺跟兩個聯防員下車看了看,一個人毛都沒見。

    一個叫王有為的聯防員就罵了一句:“這幫孫子,真他孃的不怕搞出人命來。”

    四爺朝兩人擺手,抬腳就往裡面去。

    這種採石場壓根沒什麼大門,給路口豎倆水泥杆子,杆子頂端弄個木框子,木框子上訂著個木板子,木板子上用紅漆寫上幾個大字,某某某石場就完事。

    順著這路進去,在山腳下才看見一片平房,這便是辦公區和生活區。

    這地界野到大門口都不帶有人看著的。

    直到了跟前了,才有一隊拎著鐵錘的人慢悠悠的站起身來,朝這邊看。

    四爺從身上直接掏出一沓子錢來,揚了揚。然後扔了一包煙過去,“兄弟,找說話算數的人來。”

    對方一愣,邊上一個小個子低聲道,“那是一千!哥,這些人不是要鬧事,是拿錢來贖人來的。”

    這錢不少了!

    打頭的大鬍子哈哈一笑,接了煙朝四爺走了過來,“這怎麼話說的!兄弟,這大冷天的,咱屋裡坐!”

    四爺也笑臉相迎,“是啊!大冷天的,外面還一車人呢。耽擱的時間長了,他們得著急。這麼著,先叫我見見我們的人……”

    好說好說!

    說著話,一直帶著四爺往山裡去!感情人在山洞裡鎖著呢,外面大門一關,還就是出不來。

    大鬍子吆喝著,“開一扇,叫見見。”

    大門上開了一扇一尺見方的口子,窗口出現了黑子的臉。

    “黑哥。”

    “老四!”黑子一看見四爺就喊:“這幫狗x的不是個東西,登記數量的時候不光少一半的量,他媽的還打女人的主意……憨娃的啞巴媳婦叫這些狗東西給糟蹋了……西村一個女子差一點……要不是成功……”

    “黑哥!”四爺擺手,不叫他再說了,只盯著他的眼睛,“咱的人都在沒有?有傷不要緊,都活著沒有?”

    活著呢!都在。“那就行了!”四爺就說,“收拾東西,咱走!”

    黑子再不言語了,只應了一聲好。

    四爺看大鬍子,“你能拿主意不能?人我都帶走,人上了車,錢給你,一分一差。”

    大鬍子就笑,“看兄弟說的,這事我拿了主意了!至於說糟蹋不糟蹋的……不是那麼一回事!是那女的嫌棄她男人是憨子,拉著我兄弟要幹那個事呢!這是你情我願的!結果你們的人我把兄弟差點沒給打死……”

    “不說了!”四爺笑了笑,只朝裡指了指,“我帶著我的人走,你約束好你們礦上的人,凡是我們縣上的人,要是願意走的,都得放行。到了車跟前,我再給你加五百。”

    大鬍子朝四爺挑起大拇指,“兄弟,你辦事講究。就這麼說定了!”

    木門一下子打開了,劉成功見了四爺就要喊,黑子抬手就一個巴掌,“閉嘴!先走!”真就沒人攔,好似場區都特別安靜似得。有些在外面做工的人,一看這情況,不管是哪裡的人,都朝這邊跑。行李都不要了,只管跑。也沒人攔著!一個拉著一個往上上,擠的人真就是插根針的地方都沒有,但哪怕是踩著車周圍的稜子,扒著車幫子,也都走。

    有些人還帶的行李,捨不得放下行李。

    大隊長在車上就喊:“行李扔下,快點,先叫人上來。”

    最後還是不捨得扔,鋪開踩在腳下都行。

    推推搡搡的,好一會子,才都上了車。

    四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先拿了一千,點了一遍,“……咱也不知道你為啥關了這麼多人,但既然是贖人,咱這也把錢給了……”

    對方只管伸手拿錢數錢,也沒在乎四爺說的是啥。

    四爺問說,“那這事就這麼了了,你壓個手印吧。”見對方忙著呢,就遞到他邊上的小個子手裡,“誰摁一下都行,證明有這麼一碼事了。”

    這麼不在意的樣子,好像只是為了回去好交賬的。

    這些人沒這個防備的意識,要是真把法律當回事,也就不敢這麼幹了。因此,四爺又是給錢,又是往下壓事的,這些人哪裡多想了。不就是個手印嗎?摁上。

    四爺又掏出五百來,“這是放其他人員回去的錢,你點一下……”

    大鬍子把錢一接,沒用四爺再提醒,小個子就直接給另一張上摁了手印了。

    錢沒問題,條子也沒問題,四爺上了副駕駛,金印一腳油門就出去了。一離開,車上到處都是叫罵之聲!錢沒掙下,還搭進去一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