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舟 作品

第94章 第94章

    就在她換好卡,闔上行李箱的瞬間,不知道是幸與不幸,透過灌木的縫隙,她看見了張澍。

    他就坐在小花園對面的咖啡店門前,言笑晏晏。

    盛夏搓了搓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他看起來比視頻裡要消瘦一些,來了美國大半年,穿著風格還是一點沒變,和在國內的時候一樣,t恤外邊套一件襯衫,牛仔褲配板鞋,簡單幹淨。

    他對面坐著一個女生。

    盛夏的角度只能看到女生的側面,精緻小巧的臉蛋藏在齊劉海下,看起來還沒有巴掌大,一刀切的黑髮凌厲整齊,似緞子般順滑,整個人幹練又冷清,像漫畫裡走出的少女。

    盛夏看了眼沉寂的手機,微信聊天界面上,辛筱禾最後一句話一語成讖:“你可別把驚喜變成捉姦了。”

    他不是說,沒有華人美女同學嗎?

    於此同時,張澍放在桌面的手機響了兩聲,他本來只是隨意瞥一眼,聊天的姿勢沒變,嘴唇開闔的節奏也沒變,忽然,他臉色一變,迅速拿起手機,“蹭”地站起來四處張望。

    盛夏在這個瞬間站直了,讓樹叢擋住了她狼狽的模樣。

    她也不知道怎麼會下意識地躲開,隨即又後悔,心虛的又不是她!於是她蹲下來把行李箱提起,抽出拉桿,正要走,手機響了。

    張澍發來語音邀請。

    她看著手機,等響了好幾下才接起,聲音有氣無力,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喂……”

    “站著別動。”

    張澍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說完他就掛斷了,沒過幾秒,盛夏就被擁進一個寬闊的懷抱,她一驚手機沒拿穩險些掉地上,被他眼疾手快擒住,再次將她擁入懷中,越收越緊,像要把她嵌入身體裡。

    “怎麼這樣過來了,差點又要你等。”

    盛夏這時候才有“真的是他”的真實感,可心裡還是酸溜溜的,兩手固執地垂落,沒有回抱他,悶悶地說:“打擾你和美女同學約會了。”

    張澍笑一聲,又緊緊抱了她一下,才緩緩鬆開,用兩個手機捧住她的臉,目光上下逡巡,專注而痴迷,而後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吃醋了?”

    說著,又啄一下,細細密密的吻就這麼落下來,他覺得手機礙事,手離開她的臉,把手機揣兜裡,嘴唇卻沒放開她,下一秒又急切地捧起她的臉,追吻上來。

    太久沒有親吻了。

    鼻息裡全是他的味道,盛夏不知此地何地今夕何夕,直吻到她覺得站得恍惚失去平衡了,他才緩緩放開她。

    嘴唇是麻的,舌根是麻的,站得太久腿也是麻的。

    “先去和人交代一聲。”他在她耳邊說著,一邊手牽著她,一邊手拉起行李箱拉桿,往咖啡廳走去。

    盛夏不明所以,但還是乖巧地跟在他身後,盯著他的後腦勺發呆。

    好想他好想他,還想和他接吻。

    咖啡廳裡,漫畫少女抬眼,瞥了眼手錶,對張澍說:“十分鐘,你去了十分鐘。”

    張澍低頭笑了笑,“抱歉,情難自禁。今天先到這吧,回國有機會再聊。”

    漫畫少女表情冷淡:“我大概沒有這個時間等,我也有必須今天做的決定。”

    張澍沒有因此遲疑:“那這個決定對你來說一定非常重要,君子不奪人所愛,我也有更重要的事。”

    漫畫少女投來疑問的視線。

    張澍說:“和我女朋友約會。”

    漫畫少女一怔,看了眼盛夏,隨即點點頭,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那很遺憾,再見。”

    “再見。”

    盛夏聽得雲裡霧裡,張澍牽著她走了。

    他就住在咖啡廳所在的這棟樓,房子很老,宿舍裡配置倒是齊全,還有廚房和客廳。他有室友,所以還是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帶盛夏出去住酒店。

    在他宿舍裡短暫逗留,盛夏看到了許多有關於她的東西:他電腦屏保是她的漢服照,他書桌上擺著她出過的三本書,他書桌上擺著的相框,裡邊的照片也是她。

    令盛夏驚訝的是,那是她高二時候的照片,參加作文大賽決賽的時候,盛明豐拍的。

    他怎麼會有?

    “這照片……你哪裡弄來的?”

    張澍收拾好東西,也就一個包,他隨意瞥了一眼,隨口說:“你爸發給我的。”

    “為什麼?”盛夏驚了驚,他什麼時候和她爸爸有聯繫的,而且還是發照片這種聯繫?

    張澍以為她問的是為什麼發這張照片,於是語氣很隨意地答:“你不是說我不認識16歲的你嗎?這不就認識了?”

    盛夏:……

    把她放在這,天天被迫盯著他看,這樣就認識了是麼?

    “幼稚。”她評價。

    張澍從她手裡拿過相框擺回桌面上,反駁道:“哪裡幼稚?我女朋友,天生麗質難自棄,不管是16歲還是23歲都那麼驚豔。”

    盛夏臉頰微紅,這人真是,誰說照片幼稚了!

    去酒店的路上,盛夏又想起剛才的事,問道:“你不是說,沒有美女同學嗎?”

    “她不算我同學,我也是才從成卓陽那裡知道,她在斯坦福念自然語言處理。”

    “那她是?”

    張澍微訝:“你不認識她了?”

    盛夏迷茫,搖搖頭。

    張澍:“她就是我當初在一方書店救的那個女生,叫袁知乙。”

    時間太久遠,盛夏已經不記得那女生的長相,但冰冷的感覺倒是印象深刻,“她不是聾啞人麼?”

    “不是,只是聽力障礙,聽不見就不願意開口罷了。我想拉她當合夥人,她正在考慮。”

    “那我豈不是耽誤你的正事了?”盛夏心一緊,恐怕她這個驚喜,真算不上什麼驚喜。

    “不會,沒事,你才是正事,你的約會,我永遠不會再爽約。”

    他說的自然而然,甚至沒什麼特別的語氣,盛夏緊了緊他的手,還是不放心,“你下次不要這樣,你和我說,我能理解的。”

    張澍這才意識到她很在意,捏了捏她的臉:”真的沒關係,她本來就心不在焉,她在釣她的魚,我也在釣我的魚,各取所需。”

    -

    到了酒店房間,盛夏才剛放下行李,人就被他困在懷裡,深吻落下,盛夏也熱烈地回應著他,等兩人雙雙跌入大床,他停下來問:“還有什麼要審問的嗎?”

    盛夏都被吻得七葷八素了,腦子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想佔有他。她搖著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