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池月 作品

第七百三十五章 情況反常

未料過山路時,開始不醉的收購員卻有了醉意,生了忘性,又正大解,解畢,竟然把那個裝著一大包錢的手提包忘記拿走。

當下,公社書記見這位年輕婦女做了好事,覺得光表揚還不行,問她有什麼要求嗎?她說,沒有什麼要求。只有一個要求,書記你也知道,我家成分不好,父親是地主,我現在只有一個請求,請求公社或大隊開什麼批鬥會,不要有事沒事把我父親抓去掛黑牌遊鬥。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書記沒有多說,只說一個字:好!後來她父親果然就沒有被抓去掛黑牌遊鬥過。

再後來,公社書記還授意大隊提拔她當婦聯主任。有人有意見,不敢當面提,做個眼色,書記是麼人?馬上領會到了,就在一次大會上替她說話: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選擇!她雖然成分不好,但是改造得好,思想比一般的貧下中農都紅。

當下,老媽憶起自己當年這件光榮的事情,一種自豪感躍然臉上。她立馬將這一匝錢放回右邊衣荷包裡,將那擔柴捆挑著下山,放在門口,家門都不進,就直接走出侯莊,穿過幾片田畈,徑直來到烏金山鎮人民政府辦公室,伸手從身上掏出這一匝錢,往坐班的一個鎮幹部的桌面上一放,說幹部同志,今天非常奇怪,不知是誰把4000元錢塞進我這右邊衣荷包裡,這不是我的錢,我不敢要,所以交給政府。

那位鎮幹部把這一匝錢數了一遍,剛好那個數,抬頭問道,是誰給你的錢,不知道嗎?

老媽把她那一刻像被什麼控制得迷糊不清的情節講了,還將這之前,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幫她荷擔挑柴,一會兒她從迷糊中“醒”過來,那人又不見了的怪異狀況也備細述說了一遍。

那位鎮幹部聽明白了,也覺得這是一個難以解開的謎團。說這筆錢我們政府不收,我陪你到烏金山派出所去,把這筆錢交給民警查一查,因為這像個案子,你人老心紅,拾金不昧,固然值得表揚,但是這錢到底是誰塞進你右邊衣荷包裡的,塞錢你的人是麼意圖,都要查清楚。

這時,沐浴著夕陽餘暉的烏金山一片燦爛,但旮旮旯旯裡的陰影愈來愈暗。出了烏金山鎮人民政府辦公大樓,老媽就由那位鎮幹部護送著朝公路那邊高高聳立的烏金山派出所辦公大樓走去。

接待他們的民警,中等身材,國字臉上橫著一雙劍眉,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態,但說話和善。

這位民警許是認識那位鎮幹部。他問道,劉鎮長,來報案嗎?又望一眼跟來站在劉鎮長身邊的老媽。老媽伸手摸著右邊鼓囊囊的衣荷包搶一句白,是來報案,今天下午不知是誰把4000元錢塞進我這裡。

這位民警便將老媽和劉副鎮長領到古副所長辦公室去。

古副所長聽了老媽說的這打頭不著腦的話,當然不明白,就把老媽和劉副鎮長迎進一間大房子裡坐下來,仔細問,還有另一位氣質儒雅的民警在茶几上攤開一沓材料紙執筆作記錄。

古副所長擔心老媽表達不清楚,就讓劉副鎮長代她講一遍,老媽不停地點頭。有時劉副鎮長表達得不是那回事,她就插言糾正。如劉副鎮長猜想著講,這4000元錢可能是那個後生伢給的,老媽立即否定,我沒有看見那個後生給錢我,只是我迷糊了一陣,醒過來已經不見那個後生伢。

說著,老媽臉上依然掛著驚疑之色,還從右邊荷包裡把那4000元錢的紙幣掏出來給端坐在辦公桌前的古副所長看,並表明態度,我這個人一生都不貪財、佔便宜,不是我的錢,一分一文都不要。

現在我既是來報案,又是來請求的,這4000元錢數額不小,我就不要了,交給派出所,只請求民警同志把那個塞錢給我的人查出來,問清楚,為什麼要塞錢我?若沒有正當理由,或者是發瘋、發糊塗把錢塞進我衣荷包裡,那麼一定要把錢退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