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哥兒 作品

第39章 劇透三十九天

    估計喝完那一瓶,她人就沒了。

    是誰送她回來的?

    …想不起來了。

    暖氣盡責敬業地烘烤著一切,送她回來的人還把她塞進三層厚被子裡,蓋到脖子以上,悶得她口乾舌燥的。

    她的羽絨服掛在門邊,她的鞋子被整齊地放在床邊。

    各種小細節皆能窺探出,送她回來的人的細心。

    池音音似有察覺地猛地掀開被子,在看到她還完好無恙地穿著昨天的衣服,連紅紅火火的小腿襪依舊掛在身上的時候,不覺鬆一口氣。

    還好還好,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池音音努力地從三層被子裡抽身而出,

    她正準備去找水喝,就聽到溫泉小屋的門口響起動靜——祈想跌跌撞撞地從外面進來,每走一步,全身骨頭就發出劈里啪啦的響聲。

    他站在大廳,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腰椎立刻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池音音驚了:“你昨天睡在外面的?”

    “比這個好一點。”祈想委屈死了:“我一直趴在矮桌上睡覺,醒來後全身都痛死了。”

    “而且大家都回去了。只有我!只有我還趴在矮桌上睡覺。”

    可憐的祈想,就這樣錯過和池音音的第一天同居,硬生生在桌子上熬了一晚上。

    又因為他睡相特別好,平時睡覺都不會變換睡姿,醉酒睡死後變得更安靜了,更乖巧了。

    一晚上都維持同一個姿勢,以至於現在全身疼痛,有神經的部位都是麻的。

    走起路來像是喪屍出行,腰椎和脖頸都沒有知覺了——祈想成為宿醉的最大受害者。

    池音音覺得有些好笑。

    她從行李箱裡找出膏藥,招招手呼喚祈想過來。祈想立刻像一隻癱瘓小狗費勁走過來,眼巴巴地看著池音音手中的膏藥。

    池音音本來想讓祈想自己貼,可考慮到他受傷的部位是肩頸和背…

    “把衣服撩起來吧,我給你貼。”她說。

    祈想立刻聽話地把衛衣下襬拉到胸膛處,露出腰細卻有肌肉的背,嘿這人居然還有腰窩,運動員早晨空腹的時候肌肉紋理也能那麼清晰嗎?

    池音音沒有多想,確定疼痛部位後就往上面貼狗皮膏藥。

    腰處理好了,緊接著就是肩頸了。

    祈想二話不說,直接把衛衣脫下來,微微俯低上半身,朝池音音的方向扯開工字背心拉,露出青筋暴露的脖頸。

    這些自帶荷爾蒙的青筋還在跳動。

    可惜它們面對的是孤寡聖女池音,她只是嘶了一口氣,心想:得多疼才能跳得那麼厲害?

    半點□□的想法都沒有。

    池音音得確定疼痛的部位後再貼膏藥,但因為祈想人高,彎腰後依舊比她高出一個頭,她需要高舉雙手才能摸上他的肩頸。

    因為在認真貼膏藥,她沒有注意到,在她高舉雙手的同時,短上衣被扯到胸下的位置。

    祈想光是平視就可以看到一段纖細的腰肢,瑩白柔韌,看著就很好摟。

    根本不敢細想,祈想猛地站直身體,拒絕池音音的幫助:“還是算了,你把藥膏給我吧。我去廁所貼。”

    “也行。”

    祈想拿著藥膏,如同離弦之箭朝廁所跑去。

    跑動的時候骨頭都在嘎吱作響,好幾次都差點摔倒了。

    還沒等池音音喊他跑慢點,他就已經重重關上房門,發出“砰——”的巨大聲響。

    池音音收回目光。

    覺得今天的祈想怪怪的。

    門外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音音醒了嗎?我們要去中央空地就拍攝了。”

    “就來!”

    一樓衛生間被用著,池音音乾脆去二樓溫泉洗手間洗澡,打理乾淨後獨自前往拍攝地。

    到了空地後,她才發現奇怪的人不只有祈想,其他人也怪怪的。

    她首先碰到了秦禎。

    聽工作人員說:老秦清晨就過來了,在冰冷的雪地裡坐了好久,等導演發現他的時候,他就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睫毛都結冰了。

    嚇得導演還以為這人被凍僵在戶外,連忙撲上去想要用身體溫暖對方。

    反遭秦禎一個靈活閃躲,導演跌進雪地裡。

    看著小短腿導演扎進雪堆裡,怎麼都拔不出頭來,秦禎一點助人為樂的同理心都沒有,反而翹著腿坐在旁邊,語氣慢悠悠卻壓迫感十足地說:“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嗯…這段故事應該有經過藝術加工,畢竟流水線工人怎麼敢公然欺負導演?

    但池音音覺得,秦禎的確做得出這種事。

    樂子人嘛。

    連往她腦袋裡插錢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這樣想著,池音音不由得想離秦禎遠一些,免得被他高高舉起,頭向下插進雪裡。

    於是等秦禎回過神,就看到這麼一幕:池音音像小動物一樣,嬌小的身材慢慢躲著獵人,假裝自己存在感為0地打橫著走,特別可愛。

    就是這種行為代表了警惕,讓他覺得有些不合心意。

    秦禎也不多講話,手一伸,直接就將池音音摟過來。

    強行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後,他垂眸問她:“幹嘛離那麼遠。”

    “怕我吃了你?”

    他問人的時候,眼皮依舊是耷拉著的,可是那雙狹長的眼瞼裡蘊含的淺灰色瞳光很奇怪,有點…過分精神了。

    而且池音音還發現,他的行為和以往不一樣了。

    以前她也這樣鬧啊,每次秦禎都會有氣無力地看著,一副懶得管她的樣子。

    可是今天…莫名的掌控欲滲透在身邊每一口空氣裡,連放在她肩膀上的手都自帶熱氣。

    嚇得池音音原地轉了一個圈,從他懷裡逃出來。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

    池音音說完後,才後知後覺想起:欸,這句話好像是秦禎把導演插進雪地後的臺詞…

    完蛋了!

    秦禎不會把她插進雪地裡吧。

    嚇得池音音連忙抱緊自己的腦袋。

    眼瞅著秦禎聽到這句熟悉的臺詞後,饒有興致地揚起眉頭,然後慢慢踱步走到她對面,手一抬,精準落到池音音的頭頂,捏她洗漱的時候隨意扎的丸子頭。

    就在池音音以為“懲罰”結束的時候,秦禎淡淡地說:“我有把頭插進雪裡更恐怖的懲罰,你要不要試試看?”

    “…”比頭插進雪裡更恐怖的懲罰?

    池音音心裡咯噔一下,根本不敢仔細想,連連搖頭。

    秦禎看她搖頭,

    雖然不知道小女孩在想什麼,但光看錶情,就知道肯定和他的幻想不是同一個東西。

    回想起就是這麼一個懵懂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孩,竟然撩撥得他做夢,秦禎一時沒忍住,壓低嗓音淺罵一句:“真是個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