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路邊

    這些大師說他們犯下的錯不算什麼大事,看在他們主動自首的份上,能不能從輕處理,他們可以接受去監獄裡蹲個幾年,但是千萬不能將他們送到太一派那裡……聽說送到太一派是要挖野菜的。

    王律聽得迷迷糊糊的,他一個電話打給魚西,問這些大師是不是都瘋了。

    魚西聽完王律的話沒忍住笑意:“太一派最近在抓這些做過壞事的大師,如果被太一派的人抓住在山上清修,會過得很苦,所以他們才會主動自首,寧願去監獄裡裁縫機都不想被太一派抓走。”

    王律有些疑惑:“只是清修,不至於吧?”

    魚西解釋道:“太一派的清修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樣,起早貪黑地修煉和去山上挖野菜,可能一天都睡不到三小時,對於他們這些養尊處優慣了的人自然是接受不了的,監獄裡其他的先不說,睡眠時間都要比這長多了。”

    而且修煉途中又艱苦又折磨,連個休息時間都沒有,踩裁縫機最起碼還能偷懶,但是修煉就不行了,所以這些大師寧願選擇去踩縫紉機都不願意去苦修。

    王律懂了:“估計這些大師心想在監獄裡說不定還能靠著玄學混個監獄老大哥的位置坐坐吧?”

    魚西贊同:“應該有這方面的意思,不過他們大概不知道,跟玄學相關的事件不是關在普通的監獄,而是關在特殊監獄。”

    說到這,魚西忽然想起之前被關進去的章慎明等人,還有在裡面老老實實踩縫紉機的魚建彬。

    王律點頭:“特殊監獄關的都是窮兇極惡的人,他們既然想去,那就成全他們吧。”

    王律還是有些看不慣這些大師的,就算他們嘴上說著自己沒做什麼大的壞事,但是在王律的詢問下還是坦白了,他們手上都是不乾淨,少則一條性命,多則各種壞事都做過,實在不值得同情。

    等掛斷電話後,王律看著手機打了個哈欠,他感覺自己比魚西還要忙,最近一段時間連玩遊戲的時間都沒有,好不容易在遊戲裡認識了一個妹子,要是因為他太忙碌而錯失緣分那得多難受。

    這麼想著,王律打算今晚回去就和妹子打幾把遊戲培養下感情,省的妹子被其他野王吸引。

    不過計劃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當天晚上,等王律忙完之後,已經是深夜了,他拖著疲憊的身子開車回家。

    時間太晚,他回去的路上都沒什麼人,因為有些疲倦,他的車速也沒開得很快,以一種不緊不慢的速度在馬路上行駛。

    就在他快要到家的時候,突然看到馬路邊有個人對他招手,那人穿著黑色外套,黑色褲子,還戴著黑色帽子和黑色的口罩,一眼看過去幾乎要和夜色融為一體。

    如果是個普通人看到他招手不一定會搭理,但是王律是警察,他基本秉承著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先幫助老百姓的原則。所以王律一看路邊有個“正常人”招手,立刻將車停下來。

    說正常人是因為這人穿著一身中規中矩的黑色衣服,如果這路邊是個穿白衣服或者紅裙子的女人招手,就算王律是一身凜然正氣的警察,也不一定敢停下車……他和魚西認識這麼久多少有些忌諱這方面,知道深夜時候,路邊如果出現穿白衣服或者紅衣服女人一定不能招惹,最好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王律在停下車後先是近距離打量了下這個人,又看了眼這人在地上的影子,確定這是個活人才搖下車窗。

    王律將腦袋探出車窗:“怎麼了?你是遇到什麼困難嗎?”

    那人慢吞吞走向王律的車子,聲音粗啞地說道:“我手機沒電了,在路邊打不到車,能麻煩你送我回家嗎?”

    聽聲音是個男人,個子不是很高,只有一米七左右,而且左手插兜,似乎正在握著兜裡的什麼東西。

    王律瞅著這人黑色的口罩和帽子,心想這人捂得比魚西還要嚴實,他又仔細看了眼男人的左兜,然後將目光挪到男人的臉上,對他說道:“上車吧。”

    男人坐上副駕駛,對王律報了個地點。

    王律隨口說道:“有點偏啊。”

    男人嗯了一聲,又說了聲麻煩了和謝謝,隨後就不再說話。

    王律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在他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知道無論如何都得把這個人給拉上車,因為他看到男人放在兜裡的東西似乎是一把刀,如果他不把男人帶上車,等到男人攔住下一輛車後,會發生什麼就不好說了。

    本來王律還只是猜測男人要做壞事,一聽他報的位置更加確定了這個念頭。

    這深更半夜的,誰他媽的會去偏遠的郊區啊?除非要□□或者搶劫!

    不過不管這人要做什麼,王律都不打怵,在他看來這男人才一米七的樣子,就算有刀也無傷大雅,他一腳就能把這個瘦弱的男人踢飛,並且他身上還帶著魚西給他的平安符,他無所畏懼!

    他相信以平安符的牛逼能力,就算那刀即將刺到他面前都會半路出岔子,比如男人的手抽筋,刀歪了。

    就在王律慢悠悠開車的時候,這人忽然開口問道:“大晚上的你送我去那麼偏遠的地方,你不怕嗎?”

    “怕什麼?”王律有些詫異,“我連窮都不怕,還怕什麼?”

    這句話讓男人的呼吸微頓,似乎戳中了男人的內心,他沉默許久後,又側頭看向王律,低聲說道:“你知道人死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

    不過王律沒有回答,因為他看到路邊又有一個人在招手,他定睛一看,這人穿著白色外套,戴著白色口罩,皮膚也很白,在月光下散發著瑩瑩光芒,是個一眼看過去就極其顯目的存在。

    就是有點熟悉……

    等車開到這人近處後,王律嚯了一聲,好傢伙,竟然是魚西!

    他往地上瞅了一眼,看到魚西有影子後將車停到魚西身前,他很默契地打開車鎖,魚西也默契地上車,兩人對視了一眼後,魚西往左邊坐了點,然後癱在後座上沒說話。

    坐在副駕駛的男人一時間有些摸不清王律和後面上車的人是不是認識,他靜默不語,似乎剛剛那句話從來未曾問出口。

    還是王律主動說道:“你剛剛問什麼來著?人死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這個問題我熟,那得看是什麼死因。”

    魚西幽幽接道:“吊死鬼蠻恐怖的,還有車禍死得也很恐怖,溺水的更不用說了,一身水漬,渾身烏紫,也很瘮人。”

    王律打了個冷顫:“別,大半夜的說這些你不怕嗎?”

    坐在副駕駛的男人也抖了下身子。

    魚西不吭聲了,只是視線落在副駕駛的男人身上。

    王律在說完這句話後又側頭看向男人:“你這個問題其實我很有經驗。”

    他對男人陰森森地笑了下:“根據我的經驗來說……”

    男人忽然說道:“你們是不是認識?我怎麼覺得你們不太像好人?將車停在路邊吧,我要下車。”

    “認識,這不回家的路上巧了嗎?正好遇見了。”王律將臉上的陰森收起來,他熱情說道:“送佛送到西,這大晚上的你手機沒電打不到車,我還是把你送到目的地吧。”

    男人內心滿是悔恨,他總覺得自己上了賊車,但是現在下也下不去,早知道自己就不該問出那句話,感覺好像勾起兩個變態的好奇心。

    王律笑眯眯地看著男人,又對他說道:“都在車上你還捂這麼嚴實幹嘛?該不會是什麼潛逃的罪犯吧?”

    這句話一說出口,王律明顯看到男人放在左手兜裡的手緊緊攥了一下。

    不過現在有魚西在,王律也不擔心自己會被捅一刀,而是繼續唸叨道:“這人吶,做錯了事不要緊,最主要是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及時改錯。”

    “人生在世,這一輩子幾十年的時間,又有誰能保證自己不犯錯呢?但只要知錯能改就善莫大焉,你說是不是?”

    “對了,你剛剛問的那話是什麼意思?人死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你是見過嗎?那你這可不得了啊,這是兇殺了!你殺了人還在外面晃悠呢?膽子可真大。”

    男人聽著他宛如唐僧般的絮絮叨叨,心裡有些惱火,他張嘴吼道:“你煩不煩啊!都敢大半夜的讓陌生人上你的車,我看你膽子比我還大!”

    魚西在後座默默掏出一對降噪耳機塞進耳朵中,王律的逼逼叨叨和那男人的怒吼聲音驟降,他感覺世界都清靜了。

    王律嘖了一下:“我這不是膽子大,我這叫好心,話說,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沒跟我說你到底是不是殺了人呢?”

    男人冷哼一聲:“當然沒有。”

    他又不傻,就算有,這是能說出來的嗎?

    王律扭頭看向魚西,看到他戴著耳機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不由大嗓門喊了一聲:“你覺得呢?他有沒有殺人?”

    魚西被他這一聲大嗓門驚醒,他揉了下耳朵:“我都要被你喊聾了。”

    魚西的視線挪到男人身上,目不轉睛地看了好一會兒。

    那男人忽地轉頭看向魚西,他陰惻惻說道:“你們是神經病吧?非要說我殺人。”

    “你有沒有殺人我說了不算。”魚西摘下耳機,慢吞吞說道,“但是你身後的男鬼好像有話要說。”

    男人一愣,緊接著表情僵硬,他死死盯著魚西:“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魚西瞥了他一眼:“胡說八道?男鬼說他姓丁,是你的房東。”

    男人的身子陡得一寒:“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聲音有些顫抖,甚至還用胳膊肘捅了下王律,又怕又慫地怒吼道:“你是不是拉上來一個神經病?”

    “你才神經病呢。”王律罵了他一句後,又對魚西恍然大悟地說道:“難怪你上車的時候往左邊坐了點。”

    魚西嗯了聲,然後若無其事地用手彈了下右邊的方向。

    下一秒,整個車子內的溫度驀地下降,一道鬼影倏地出現,他二話不說薅住副駕駛男人的頭髮,怒氣衝衝地罵道:“賤男人!真是癩□□睡青蛙——長得醜玩的花!做的事也小刀喇屁股,開了眼!”

    王律和魚西聽得一愣一愣的,這罵人技術真不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