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晞 作品

第63章 增加chapter65

    他說:“好。”

    **

    手術完畢,醫生叮囑交代了一些必要事項,又開了些藥。傷不算輕,但對彭野來說不值一提。他手上掛著繃帶石膏就那麼走出來了,胡楊在走廊裡候著。見他出來,上前喚一聲:“七哥。”

    “那兩個人交代沒?”

    “都說了。現在被鄭隊長手下的警察押走了。”胡楊說完,看著彭野綁著石膏的手臂,“傷到骨頭了?”

    “說正事兒。”彭野神色沉定,轉身往樓下走。還得趕回去保護站。

    胡楊跟上:“黑狐重新召集舊部包括萬哥那一幫人,入老本行了。還和以前一樣,盜獵,向其他團伙販賣槍支彈藥,幫他們賣羊皮,收差價。”

    “嗯。”彭野笑了笑,微冷,“和我料想的一樣。”

    胡楊道:“七哥,黑狐原想金盆洗手逃脫的,可咱們斷了他的後路。這回兒把他逼得忒緊。”

    彭野黑眸沉沉:“不緊他就得跑出國了。”

    胡楊點點頭,跟著彭野快速下樓梯,想他七哥一直如此,受傷也不吭聲,跟鐵人似的。他不免嘆息,轉念想起從那兩個傢伙嘴裡問出的話,也又擔憂起來:“七哥——”

    彭野頭也沒回:“嗯?”

    胡楊道:“黑狐放下話了,說要你的人命。無人區一堆人都盯緊了你。”

    “我的命不是誰想要就要得起的。”彭野冷笑一聲,“他得比我更有本事。”

    胡楊默了半刻,少見地笑了:“七哥,無人區裡沒人比你更有本事。”

    “有。很多。但——”彭野腳步微頓,拍他肩膀,“比我有本事的,都在我的陣營裡。”

    胡楊陡然間胸口一熱。

    他和彭野一樣,一貫冷靜沉穩,可這番話毫無預兆在他胸腔裡燃了把火。

    原來,孤苦路上,有戰友同行。

    走出醫院大門,彭野摸出煙點燃,眯了眯眼,問:“你車在哪兒?”

    胡楊指一下,彭野往那兒走,含糊道抽著煙:“黑狐要抓,得配合老鄭他們一起,我和德吉大哥商量過,讓十六去協調聯絡了。說起來,手頭還有件重要的事。”

    “南非那個考察?”

    “對。這些天,你跟著我。上次說的那個現場法證小組,我最近琢磨了很久,得儘快把它實地用到可可西里來。以後幹什麼,也都有個證據。”彭野手搭在車窗上,撣了撣菸灰。

    “好。”胡楊說,“因為程迦那攝影展引起的社會反響,上邊對我們支持大了很多。雖然咱們這兒是民間組織,但也打算給配專業人員過來。”

    聽到程迦的名字,彭野神色鬆緩了半點。

    胡楊瞧見了,等上了車,忽問:“七哥,等抓到黑狐了,你去哪兒?”

    彭野吐出一口青白的煙霧,扭頭看他。

    胡楊:“我聽四哥說,他抓到黑狐就不幹了。他說你也說過這話。”

    彭野沉默半刻,淡淡一笑:“前些年總這麼說,後來一直沒抓到,差點忘了。”

    胡楊沒多說,只道:“七哥,如果能把法證小組成功引進來,你把無人區的保護工作又往前推了很多年。”

    他說:“很多年。”

    彭野沒說話。

    胡楊又道:“七哥,黑狐買兇那事兒,你得當心。剛鄭隊長帶人走的時候,臉都黑了。你要出了事,鄭隊跟誰都沒法兒交代。”

    彭野拿出手機,給老鄭打電話,又問起上次在醫院和他提的事兒。

    老鄭說:“我記著呢。一有確切的消息就告訴你。”

    **

    接下來一個多月,程迦和彭野忙於工作,沒有見面,電話短信都少得可憐。

    無人區這邊,彭野偶爾想給程迦發幾條短信,得看信號好不好。

    程迦則在西伯利亞拍片。兩人在忙碌的間隙偶爾說一句話,發一條短信,倒也相安無事。

    直到好些天后,程迦才意識到她不需要酒精也可以入睡,不需要刺激也可以精神清醒,她過得平靜而平和。

    十月中,程迦從西伯利亞回來,忙著處理工作。她在西伯利亞遇著一個在北冰洋從事鯨魚保護的船長,程迦萌生了拍攝紀錄片的想法,打算在上海休整一段時間後去北極。

    但週末,程迦接到在知名報社工作的朋友的電話,他們要派一個記者跟蹤採訪保護站巡查隊,問程迦有沒有興趣參與同行,給他們拍攝新聞圖片。

    與她現有的工作不衝突,程迦同意了。

    隨後,她收到報社記者薛非發來的自我介紹和行程單。為期十五天,出發日期在三天後。

    程迦算算,自上次分別,與彭野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上一條短信和電話居然是一星期前。程迦心無芥蒂,拿起手機準備給彭野打電話,可這時彭野的電話就來了。

    這奇異的心靈感應。程迦愣了愣,接起:“喂?”

    她這頭安靜,他那頭像在集市。

    彭野沒立即說話,手捂著聽筒,十六他們在一旁逗笑,彭野一聲輕斥:“滾滾滾。”

    程迦:“……”

    彭野走到一邊,遠離噪音了,說:“喂?”

    程迦在吧檯邊倒水,問:“你們在哪兒呢?”

    彭野說:“風南鎮。”

    程迦頓了頓,不由就輕輕哼笑一聲。

    他自然明瞭這笑意,聲音低下去,笑道:“你不是已經摸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