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晞 作品

第61章 修改chapter63

    程迦別過頭去,見一個黑人小夥子紅了眼眶。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她想到了尼瑪,走過去問:“小象救得活麼?”

    小夥子用蹩腳的英語說:“存活率不高,他們很多會不吃不喝,慘叫,撞籠子,撞牆。”

    “為什麼?”

    “因為想媽媽呀。”

    大象是有感情的,親人朋友的缺失會讓他們患上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症。

    世界各地的大象孤兒院數不勝數,少部分幫助小象走出心理陰影,大部分把它們當作吸引遊客的招財樹。

    小象被關進籠子裡,垂頭趴著,沒什麼生氣。

    它很快被帶走,一行人開始戴手套穿鞋套,搬出工具,像對待犯罪現場一樣檢測腳印,纖維,彈殼,子彈。

    程迦這才明白彭野此行的目的。

    克魯格不僅最早把盜獵列為犯罪,還在這一層面上往前邁了一大步。他們把每一次殺戮視為謀殺和犯罪現場,提取彈道和犯罪者遺留的諸如腳印指紋衣服纖維毛髮皮脂等信息,列入數據庫;同時把被害動物的dna等生物信息也保存起來。

    這樣,有朝一日,追回丟失的象牙和犀牛角,就能知道這是哪頭大象和犀牛身上的;

    有朝一日,抓到盜獵分子,就能找到是哪杆槍進行殺戮,哪個人開了槍。

    即使不是現場抓獲,這些犯罪證據也能將罪犯送入審判庭。

    他們把動物當人對待。

    而可可西里保護區目前並沒有這一舉措。

    所以彭野來了。

    **

    現場取證完畢後,一行人往回走。走到半路,前方出現騷動,摩根立刻警惕對弟兄們示意。來了盜獵者。

    一瞬間,荷槍實彈的隊員們迅速發動攻擊。

    彭野飛撲過來將程迦摁在身下。兩人趴在草叢裡,看見子彈亂飛。幾聲槍響,一位隊員直接爆了對方的頭。對其他盜獵者也毫不手軟,根本不避開關鍵部位。直到對方繳械投降。

    戰鬥迅速結束。

    摩根的隊員們把盜獵者綁起來,彭野說:“你們比我們那兒狠。”

    摩根說:“對他們手軟,他們還會再來。”

    彭野點點頭,若有所思。

    一天的考察結束,往回走時,彭野仍和摩根討論著。

    程迦在拍照的間隙,偶爾會看他,他一身迷彩服,背影高大,英氣十足。他認真說話時會習慣性地微微皺眉,側臉稜廓分明。

    他也不知怎麼,在說話的間隙會時不時回頭瞄一眼,看看她,神色不變,又轉頭繼續說話。

    往回走的路上,程迦想了很多。這段時間以來,她的內心是平靜的。

    以前,她一直是個進攻者。冷漠疏離的外表是她進攻的武器。她想創造自己的世界,走自己的節奏,過上隨心所欲的刺激的生活。

    可漸漸,她從彭野身上看到了一種不一樣的力量,防守的力量。

    看似枯燥,寂寞,平庸,卻是責任,決心,和堅守。

    她想,她應該學他,做一個防守者,不再消耗,保守本心,在自然中獲得寧靜與沉澱。

    **

    走到半路,彭野落到後邊來,到程迦身邊,低頭問:“累麼?”

    程迦:“我睡了大半天才出來的。”

    他笑了笑,又走到前邊去了。

    等到和保護隊的人分開,回到住處爬樓梯去房間時,程迦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關注這件事?”

    “幾年前。”

    “把這個借鑑回去,難度大麼?”

    “沒錢沒人沒時間。”

    程迦:“那怎麼辦?”

    彭野:“找上頭撥款,拉贊助收捐款。”

    “你們那兒慈善捐款多麼?”

    “很少。關注度不大,沒什麼宣傳效應,企業都不情願把錢往這兒捐。”

    程迦默了,隔一會兒,說:“攝影展的錢過段時間會轉給保護區。”

    彭野“嗯”一聲,剛要說什麼,程迦一皺眉,捂著嘴別過頭去,像要嘔吐。往復幾下,臉色發白。

    彭野握住她手腕,拍她後背:“怎麼了?”

    程迦搖搖頭:“有點兒反胃,沒事兒。”

    彭野微微皺眉,想了想,說:“這邊到傍晚了氣溫低,你衣服穿少了。”說著,握緊她有些發涼的手。

    程迦似有隱憂,垂著眼,也想了想,說:“嗯,或許受涼了。”

    回到房間,程迦還是一陣噁心,跑去洗手間嘔吐。

    彭野見狀,重新穿上衣服,說:“去看醫生。”

    程迦卻不肯,鑽床上躺著,縮進被子捂住口鼻:“睡一覺就好了。”

    彭野沒料她也會跟孩子一樣犯脾氣,伏床上摸她額頭,問:“有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

    “沒。”程迦闔著眼睛,沒什麼力氣的樣子,“今天走累了,還有點兒水土不服。我上次來非洲也這樣。休息就好了。”

    彭野掀開被子把她身上翻來覆去檢查一遍,看有沒有毒蟲叮咬的地方,確定沒了,讓她好好休息。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自己還是連夜出了趟門買了治水土不服的藥,程迦卻不吃,幾乎要吵起來。

    彭野擰不過她,晚上兩人早早睡了。

    到了第二天,程迦身上輕微發燙,仍是不肯下床。彭野叫來醫生,說是水土不服,沒什麼問題,也開了藥。

    接下來幾天,程迦沒跟彭野出門,留在屋裡休息。她說吃了藥,情況好轉了。

    直到有天晚上,彭野回來得早,進門時意外聽見程迦的嘔吐聲,走進洗手間就撞見她把藥衝進下水道。

    彭野站在門邊,臉色微變。

    程迦察覺到,回頭見了彭野,她若無其事站起身,走過他身邊,坐到床邊。

    彭野回頭,略微惱怒:“解釋一下。”

    程迦冷淡道:“不想吃。”

    彭野皺眉:“這是任性的時候?”

    程迦扭頭望著窗外的樹林,面無表情。

    “說話都沒力氣了。”彭野拿了藥,倒杯水,過去她面前,“吃了藥才會好。”

    程迦無端煩躁,打他的手:“說了不吃。”

    彭野手心的藥灑在地板上,水也出來,潑溼了他的手腕。他抿緊嘴唇,低頭看她,她倒恢復了淡漠平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