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寨散人 作品

第1234章 河底上銬

    “夏局怎麼了?打瞌睡嗎?”突擊隊員們焦急地嘀咕道,舉起望遠鏡一看,不由愣了愣,頓時明白夏正淳為何不敢輕舉妄動。

    六百米之外,靠近河邊的地方,張墨穿著t恤衫,雙手做著各種放鬆動作,愜意地沿著河岸邊走邊深呼吸。

    憑他的警惕性和反應,刑警隊員還未衝進村恐怕他已遁入水中。

    高倍望遠鏡下還發現張墨腰間有一塊明顯鼓起,應該隨身帶有武器。

    千算萬算,唯獨漏算了張墨主動露面這一可能,使得原先的方案都被打亂,夏正淳不得不臨時評估形勢並作出決策。

    怎麼辦?

    夏正淳緊緊捏著望遠鏡,觀察張墨的一舉一動,全身上下到處是汗,實在猜不透這位昔日威風凜凜的監獄長大清早站在河邊上幹什麼。

    其實張墨醒來很久了,沒有特別原因,就是心煩意亂睡不著。會不會應了書上所說,這是衰老的表現?他感嘆地想,可薇薇正當女人一生中最漂亮最成熟的時期,面對她,是否有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畏懼?

    張墨披了件衣服開門出去,清冽的河風吹在身上稍稍覺得幾分寒意,他做了幾個伸展,每當動作一大關節處就有些痠疼。十年前可不是這樣,那時喝半斤酒之後還能到河裡遊三四千米,然後陪戰友唱歌打牌直到天亮。

    真老了。

    他邊想邊打量晨霧中的蘆葦蕩,心中突地騰起一種強烈的不安——這是躲到石家村幾天以來從未有過的,它來得倉促而迅猛,簡直讓久經大風大浪考驗的張墨有些手足無措。

    河面、蘆葦蕩平靜如昔,波瀾不興;通向村外的唯一小路上村民們三三兩兩或騎自行車,或邊走邊大聲談笑;各家各戶院前屋後的雞、狗、羊、牛也沒有異常,一切彷彿與往日沒有區別。

    但張墨寧可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是幾十年監獄生涯,在生死邊緣鍛鍊而成的對危險的超強感覺,它常常在刻不容緩之間決定一個或多個人的生命。

    會不會警察來了?警察從什麼渠道追蹤到石家村?為什麼自己沒有得到一點點消息?他們調集了多少人潛伏在四周?

    一個個謎團化成巨大的問號塞滿了張墨的頭腦,片刻之間竟有些思維遲滯——自從當上監獄長以來,安逸的生活過得太久了,成天面對的只有恭敬和順從,已不太習慣面對困難面對危機。他很快警醒過來,佯裝輕鬆寫意的模樣,沿著河岸來回踱步,眼睛卻四下觀察形勢,判斷可能發生的情況。

    “咕咕”,一隻灰白相間的鴿子從空中輕巧地落到他肩頭,親熱地用尖喙磨擦他的頸部。張墨心一熱,愛憐地將它握到手掌上,從腿部解下一截透明色塑料管,抽出一張小小的紙條,上面寫道:沒有新情況,什麼時候會合?想你的薇。

    這是張墨逃亡後兩人採用的聯絡方式,每天一封信,交換最新動態,訴說衷腸,很原始,但很安全實用,比那些眼花繚亂的高科技手段更讓人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