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第94章 or1-ep5:大橋讚歌(10)

    or1-ep5:大橋讚歌(10)

    7月上旬在羅德西亞南部發生的一系列軍事衝突一般被評論家稱為【靜坐戰爭】,雙方都未能取得較為明顯的優勢。防衛軍的高強度轟炸讓叛軍不堪重負,縱使叛軍相較防衛軍有著更高昂的士氣和頑強的鬥志——他們相信為獨立而戰的事業是神聖的——戰況的持續惡化也足以使得大多數頭腦發熱的叛軍頭目清醒過來。為了避免西南方向馬塔貝萊蘭的防線被攻破,叛軍決定想方設法爭取時間,以等待布里塔尼亞帝國的再次介入。於是,他們一方面向南非當局提出了並無誠意的和談請求,另一方面則秘密派出使者前往布里塔尼亞帝國,懇求查爾斯皇帝介入這場戰爭。但是,百廢待興的布里塔尼亞帝國根本不可能在此時插手eu的內部問題,縱使查爾斯皇帝有意干涉,他也只能給出一些空洞的口號。

    赫爾佐格總督看穿了對方的把戲,他希望能夠讓更多的南非公民意識到羅德西亞叛軍的虛偽。隨著警備軍總司令部一聲令下,軍隊暫時停火,等待著這次和談的結果。但是,雙方仍舊在暗自調兵遣將,以免在下次衝突爆發時被對手抓住漏洞。不過,雖然叛亂是羅德西亞主動挑起,南非公眾依舊認為戰爭的爆發和以赫爾佐格總督為首的官員有著直接聯繫,這場戰爭只是他們用來削弱反對派並鞏固權勢的其中一種手段而已。因此,當羅德西亞叛軍主動提出談判時,赫爾佐格總督精心維持的輿論平衡又發生了逆轉,連依舊效忠於南非和eu的軍隊都出現了不同意見。許多軍官堅持認為,既然叛軍已經服軟,只要南非當局願意滿足對方的條件(想必叛軍在走投無路的狀況下不會提出過分的要求),戰爭就能迅速結束。

    不希望戰爭就這樣告終的人,主要分為兩類。第一種人希望在戰爭中獲得功績,戰爭的結束對他們來說是一場災難;第二種人則認為羅德西亞叛軍純粹是在拖延時間,倘若南非方面願意配合對方的行動,只會讓這場戰爭變得更加棘手。在羅德西亞自由邦的代表抵達德蘭士瓦時,軍隊正在召開名義上由赫爾佐格總督舉辦的大會,其目的是堅定軍隊戰鬥到底的決心。大部分還在前線指揮部隊的軍官不能及時抵達,他們通常會派出副官作為自己的代表。當然,也有一些更大膽的指揮官索性讓士兵代替自己去開會,反正這場會議又不是作戰會議,什麼人參會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邁克爾·麥克尼爾擠在一群尉官之中混進了會場,他努力不讓別人注意到他光禿禿的領章,而後挑選了一個偏僻的座位。誰知,他剛準備坐下,只見一名中校走到他眼前,隨意地坐在了緊挨著麥克尼爾的座位上。麥克尼爾眼見周圍的軍官已經找好了位置,只得無奈地退回選定的座位上。

    中校一眼看到了麥克尼爾的領章,於是試探性地問道:

    “您是代替長官來開會?”

    “算是吧,長官在前線,回不來。”麥克尼爾打著哈欠,這幾天他總是失眠,精神狀態欠佳。

    “那麼,您在防衛軍目前擔任什麼職務?”中校又看了看麥克尼爾的衣袖,發現袖章的位置也是空的——這表示麥克尼爾是剛入伍沒多久的新兵。這一事實令中校有些不滿,讓新兵來參加本應由校官出席的會議,實屬怠慢。

    “準確地說,是做一個火力小組的組長,因為士官不夠用。”麥克尼爾看著軍服上右胸位置的勳略,他驚訝地在其中發現了標誌著【西伯利亞邊疆服役經歷】的藍白色條狀裝飾。西伯利亞對達特曼上校這種人而言是災難,事實上被派遣到那裡就等同失去了所有前途。阿達爾貝特和斯邁拉斯在這一問題上的觀點也沒有區別,他們都不希望去西伯利亞看守後勤基地或面對聯邦的百萬大軍。

    幾名軍官正在前面測試設備,下方的聽眾們竊竊私語,都在討論和戰爭有關的內容。總督還沒有到場,警備軍總司令部的大員同樣也沒有出現,最前面的座位還是空著的。

    “您以前在西伯利亞工作?”

    “對,從軍校畢業後,我主動申請去西伯利亞。”中校笑著指著胸口上的裝飾物,“您大概也看出來了……我是說,我相信eu面臨的最大威脅來自東方,聯邦或布里塔尼亞帝國都有可能從西伯利亞入侵,守衛西伯利亞就是守衛共和國聯盟的國門。”

    “布里塔尼亞帝國也可以從大西洋進攻嘛。”麥克尼爾提出了不同看法。

    “他們做不到,eu的海軍會把他們全部送進海底餵魚。”

    兩人交換了一些關於西伯利亞和南非問題的意見。自稱叫羅梅羅·巴克利(romero barkley)的陸軍中校對麥克尼爾的觀點感到新奇,他說,此次他從西伯利亞專程來到南非擔任防衛軍的顧問,就是為了見識一下這些疑似受布里塔尼亞帝國操控的羅德西亞叛軍到底擁有何等水平的戰鬥力。僅從目前雙方的表現來看,防衛軍的能力比預想中還差,他們能夠壓制叛軍,不過是依靠制空權和數量優勢。巴克利中校進一步推測,如果進攻非洲殖民地的是其他國家的正規軍,eu國家防衛軍是無力抵抗的。

    “那您認為總督該怎麼做?”

    “強硬到底,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不能屈服。”巴克利中校揮了揮拳頭,“必須讓我們的敵人相信,入侵eu就是自尋死路。如果我們畏懼了,他們就會以為我們軟弱可欺……到時候,就算我們能夠將敵人擊敗,也會付出許多不必要的犧牲。”

    他們還在談話時,赫爾佐格總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和往日穿著西服、手持柺杖的老紳士形象不同,今天的總督穿著一件軍大衣,帽子上有醒目的銀色雙頭鷹標誌。這身打扮讓他頓時變得威武起來,連隨行在總督身旁的伍德中將也頓時變得矮小了。赫爾佐格家族中出現過多名將軍,雅各·赫爾佐格要是把他哪位親戚的舊軍服拿出來穿,也是情理之中。總督走上講臺,讓其他將官坐在講臺後方的椅子上,從黑框眼鏡下審視著這些對會議漫不經心的青年軍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