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 作品

一百九十五·發酵

    直到有個小御史上書彈劾汾陽王教女不善,淳安郡主飛揚跋扈羞辱功臣之家的女眷,這件事才激起了一點兒水花。

    可照樣沒太多人當回事。

    連龐貴妃在元豐帝到自己宮中用膳的時候,都只是輕描淡寫的道:“淳安的脾氣向來暴躁些,她最近又心氣不順,蘇邀雖然委屈了些,但是也沒法子。”

    她垂下眼睛又道:“不過到底是沒在家中好好被教養,太經不住事了,竟然被氣的暈倒......”

    元豐帝面色淡淡,看了龐貴妃一眼,轉頭去了太后宮裡。

    田太后原本正在看著尚衣局的宮女分線,見元豐帝來了,笑著跟他說了幾句話,就聽見元豐帝說:“有件事要勞煩母后。”

    許久沒見元豐帝如此神情了,田太后不禁肅了臉色,頷首道:“皇帝這是有什麼事兒?”

    元豐帝目光一動,太后宮中的女官宮娥們全都退了個乾淨,他就沉聲道:“蘇家之事,朕甚對不住明遠。”

    他可從來不在自己跟前提起前朝之事的,田太后心中打鼓,面上含著恰到好處的沉思:“皇帝怎麼忽然說起這個?過去許久了......”

    元豐帝不答,反而道:“若不是因為朕輕信於人,明遠不至身死,永定伯府更不至於遭人奚落貶低。淳安平時瞧著是個好的,可關鍵時刻卻著實刻薄倨傲,毫無胸襟,勞煩母后下旨,申飭一番。”

    田太后怔住。

    宮裡中宮虛懸,所以內外命婦的封誥和賞賜都是由她這個太后來走場面,下懿旨。

    可這麼久了,除了因為本身丈夫犯事被牽連或是自己十惡不赦的,她基本沒聽元豐帝要她專門申飭誰。

    淳安成了獨一份。

    她有些遲疑,元豐帝卻已經起身了。

    殿中沉寂片刻,看著門外灑進來的光,田太后忽而有些怔忡,對著進來的心腹金尚宮道:“哀家真是有些拿不準了......”

    拿不準什麼,卻又沒再說下去。

    從荷花宴回來一連好幾天,淳安郡主都在房中閉門不出,汾陽王最近也是不出門的,邵文勳的事兒雖然明面上已經了結了,但是他總得做出個反省自己沒約束好女婿的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