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 作品

一百零四·少女

    天氣越發的冷,清早起來,廊簷下那些雨水已經凍成了一根根的冰錐,透過早上的陽光看去,七彩斑斕如同是透明的琥珀寒冰,叫人欣喜。

    燕草出了房門,正好當頭就掉下一根沒有凍嚴實的冰,將她嚇得倒退了好幾步,而後才揉了揉眼睛鬆了口氣,趕緊讓人將這些冰錐都拿鉤子給打了,怕到時候砸傷了人。

    來莊子上住了幾天,連燕草和錦屏也變得比尋常活泛些,她們跟著蘇邀學的十足十的謹慎少言,尋常是十分克制的人,可到了這莊子上,什麼也不必擔心,什麼也不必多費思量,眼看著都多了幾分精神和朝氣。

    汪悅榕遠遠的看著,還忍不住笑了一聲對蘇邀說:“快看看你這個丫頭,尋常的時候謹慎老成跟個媽媽子似地,現在才瞧出些女孩兒的樣子來,我身邊的紅橋比她還小几個月呢,可沒有她這份沉穩。”

    透過窗戶,能看見紅橋也出去了,正在跟燕草笑著說些什麼,兩人轉頭還一道去看了圍在籬笆草垛裡頭的小兔,有說有笑,臉都是紅撲撲的。

    蘇邀也忍不住笑了,笑意裡又忍不住有幾分自責:“是啊,真是難為了她們。”

    汪悅榕就轉頭瞪了她一眼:“我就不愛你說這樣的話,什麼難為不難為的?既然是你的大丫頭,自然生死榮辱跟你都是一體的,咱們或者運道差了些,但是待她們的心意也是十足十了,大家彼此心證就是了,想得太多,反而不美。”

    她說話總是如此有理有據,尤其是來了莊子上之後,那些閒言碎語都隔絕開來,性子就更加的活潑不羈。

    這些天她可一天也沒閒著,帶著蘇邀去後山獵兔子,去掏松鼠窩,等到了晚上,還帶著蘇邀在前頭的演武場上生火烤羊肉。

    越是這樣一天天的放鬆,汪悅榕就越發覺得蘇桉跟謝沐君的事兒都是老天的恩典。

    “蘇桉就不說了,那是個連是非都分不清的人,謝沐君也是優柔寡斷的,他們兩個,我一個也瞧不上。”汪悅榕忽然嘆了一聲氣,聽著外頭的笑聲,想到這樣的日子也過不了多久,就忽然低落下來:“嫁了人有什麼好處?便說我家幾個嫂嫂,我母親已經算是個好婆婆了,可是一大家子人要管,每個人脾性不同,我家大嫂嫂每天恨不得忙的像個陀螺,就這樣,也難免忙中出亂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