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三九 作品

第41章 第 41 章

    陶淮南還不知道這些,遲騁第二節課間被老師叫走的時候陶淮南還抱著大保溫杯喝熱水。他最近有點感冒了,鼻子不透氣,還有鼻涕。

    桌邊掛著的垃圾袋裡都是他的鼻涕紙,隔一會兒就要擦一次鼻子。抽紙都用沒了,遲騁從辦公室回來之前先去樓下買了包紙。

    他回來的時候陶淮南正回頭朝後桌要紙,人家塞他手裡,他甕聲甕氣地說謝謝。

    遲騁從辦公室直接去的,出樓買紙也沒穿外套,回來帶了一身涼氣。陶淮南摸摸他的手,給他焐著:“好涼啊。”

    遲騁把紙拆開放在陶淮南順手的位置,問他:“頭疼不疼?”

    “不疼,好著呢。”陶淮南兩隻手夾著遲騁的手來回搓,直到搓熱乎了才放開。

    遲騁笑著說了句:“是不一手鼻涕全蹭我這兒了。”

    “哪有!”陶淮南也笑,“我沒弄手上。”

    “我都看見你擦手了,”遲騁給他扯扯衣服,有點擰了,“你肯定蹭手上了。”

    陶淮南笑著撞他:“我那是擦水呢,水沾手上了!”

    遲騁就是逗他玩,從來也沒嫌過他。

    陶淮南到了冬天總病懨懨的,沒幾天好時候。天一冷下來他總愛感冒,嗆風了就咳嗽。遲騁不愛看他生病的蔫吧樣,所以偶爾會逗逗他,讓他有點精神。

    陶淮南問:“老師找你說什麼呀?”

    遲騁說:“沒啥。”

    “噢。”陶淮南其實還是難受,沒那麼有精神說話,頭暈沉沉的。

    都一樣長大的,遲騁比他結實多了。遲騁這些年就沒生過幾次病,陶淮南大病沒有小病不斷。

    病了就得喝熱水,遲騁天天給陶淮南接一大杯熱水在保溫杯裡,陶淮南一上午喝一大杯。水喝多了就得上廁所,遲騁攥著他手腕帶他去廁所,跟他說:“滑。”

    自從之前初一遲騁他們打的那場架之後,廁所抽菸這事兒幾乎就沒有,保衛科課間在各個樓層廁所巡邏,抓著抽菸的直接扣班級紀律分。

    不抽菸了那些男生也一樣喜歡在水房聚堆,遲騁牽著陶淮南進去的時候一堆人都看著他倆,陶淮南不知道,遲騁知道也不在意。

    現在沒人惹他,從初一那次之後就再沒人欺負陶淮南了。

    畢竟他哥太虎了。

    初三了更沒人招惹他,眼看著中考了再惹出點事記個過犯不上。

    陶淮南要洗手,打過架的男生甚至還往旁邊讓了讓,把水龍頭的位置讓了出來。陶淮南看不見人臉,但是能感覺到有人給他讓地方了,還稍側了側臉說了聲“謝謝”。

    對方木著臉,不冷不熱地回了句“沒事兒”。

    陶淮南聽見聲音愣了下,洗完手被遲騁扯著胳膊帶走了。

    一個病著的小瞎子,晚上回了家連澡都洗不了,裹著睡衣和毯子還直嚷嚷冷。

    遲騁跟他沒事兒,不打針你又冷。”

    “我討厭那股味兒,”陶淮南感覺渾身上下連骨縫裡都往外冒寒氣,呼吸又熱,“也不喜歡藥水流進血管裡的感覺,涼。”

    “你就是事兒多。”遲騁把被給他掖嚴實,讓他吃了退燒藥。

    陶淮南老老實實把藥吃了,說:“睡完覺我就好了。”

    哥不在家,倆小的也沒告訴哥陶淮南又感冒了,省得他出差惦記。

    陶淮南一病了就不出聲了,真難受了就連話都不說,嘴唇乾乾巴巴的,張著嘴重重地呼吸著。

    遲騁也不學習了,就看著他。陶淮南偶爾睜開眼睛朝他這邊看看,他眼睛不對焦,但偶爾準確地把方向定在一處的時候別人看著就跟正常人一樣的,遲騁摸摸他臉,又用拇指輕輕點了點他薄薄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