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三九 作品

第33章 第 33 章

    沒檢查出什麼問題,也沒有科室安排他,急診處暫時把陶淮南安置在急診室大住院間,長筒病房裡面幾十個人,一人一個簾子遮著算是獨立空間。

    哥去取報告單和找醫生說話,陶淮南吊著退燒針,另一隻手拽著遲苦不鬆手。

    遲苦問他:“誰打你了?”

    “我不知道。”陶淮南想搖頭,剛一搖就停了,一動就頭疼。他也顧不上誰打不打他事了,扯著遲苦問,“你咋回來?遲志德呢?”

    遲苦又問他:“幾個人?”

    陶淮南皺了下眉,小聲反抗:“問你話呢,你咋回來?”

    遲苦聲音一如既往兇巴巴:“問你呢,幾個人?”

    陶淮南現在聽見遲苦兇他就覺得滿足,太舒服了。他說:“應該就一個,我聽著就一個,哎別管了。你是偷著跑回來嗎?遲志德不得找你嗎?”

    “聽得出來是誰嗎?”遲苦又問。

    陶淮南一句自己想聽都聽不到,有點著急,鼻子又不通,晃晃遲苦手問他:“你是聽不到我問你嗎?”

    遲苦滿腦子就這一件事,問不出什麼來就坐在一邊不說話了。

    陶淮南現在也不介意他不回話,也不介意他兇,遲苦回來了,這就是最好最好了。

    陶曉東那麼慣孩子一個人,陶淮南是被他怎麼捧著哄著養大。小崽子在學校讓人欺負了,這就是欺負到陶曉東頭上了,他不可能不管。

    實際上老師下午就聽說了,聽班上幾個女生說了情況,關心地打了電話來問。

    陶曉東說沒大事兒,明天我去學校說。

    班主任雷老師也不是個息事寧人性格,都不說她跟黃嫂這層關係,就單論自己班學生被人欺負了,她都不能善了。學校里老師和老師之間都有私交,有時候雙方勸各自班家長都退一步,留點情面。雷老師不是這個性格,她三十多歲,在老師裡算年輕,性格有點愣,脾氣衝。

    還不等陶曉東來學校,班主任已經先一步找到教導主任那兒去了,非要個說法。

    這個年紀壞起來是真壞,因為心緒還沒那麼成熟,想得少,渾身裹著青春期那點叛逆和無知,什麼事兒都敢做。

    小學更懵懂,高中更理智,只有初中這個模模糊糊階段是最容易出事。

    在廁所欺負陶淮南男生就是上次被遲苦堵在水房那四個之一,不是最初領頭那個,是個小跟班,他當時被遲苦踢了一腳,第二次去班裡找遲苦那次,又被遲苦打到兩拳頭。

    把陶淮南關進廁所之後本以為一個瞎子找不著是誰,一點沒擔心找到自己頭上。

    腦子實在不夠用,他沒想到陶淮南雖然瞎,可走廊監控並不瞎。那個時間誰去廁所了監控拍得一清二楚。

    陶淮南在醫院住了一宿就回家了,身上都是皮外傷,不嚴重。可能是因為看見遲苦了,渾身上下哪哪兒都舒展了,心裡也不鬱悶了,燒也退了。但還是先上不了學,得在家養兩天。

    陶曉東去學校時候遲苦也跟著了,陶淮南扯著他不讓去:“你就把我自己扔在家?”

    “一會兒回來。”遲苦說。

    陶淮南堅持著說“不要”。

    自己都不知道話音裡帶著點黏黏糊糊撒嬌,小時候那股纏人勁兒又上來了。

    “鬆開我,一會兒就回來。”遲苦抬抬胳膊,甩開他。

    “不松。”陶淮南又抓上他摟住了,“小哥陪我。”

    “小遲別去了,”陶曉東也說,“你倆在家吧。”

    如果說這個家裡兄弟三個都倔,但遲苦絕對是最倔那一個。他說什麼事兒一般都改不了,認準了什麼都一條道跑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