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沒死

    何老樵想到何翠兒家被出族後的慘況，終於怕了:“這事兒是我不對，老哥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    何村長冷哼:“有下次也沒事兒，我直接開祠堂把你們全家出族就好，還省得我去顧家伏低做的給你們家道歉。”    何老樵聽得臉都白了，趕忙跪下道:“老哥幫我家一把，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何村長看著何老樵跪下，想來是真的知錯了，嘆道:“十四，你以前也是個忠厚老實的，不會這些彎彎繞繞，如今是咋了？見日子好了，人就變壞了？”    何老樵被得低下頭去。    何村長道:“十四，咱們何家人以前是怎麼窮的，是怎麼被欺負的你很清楚，要惜福啊。”    又道:“想給自家外孫女結門貴親沒錯，可得用對法子，別去算計人。你又算計不過人家，何必呢？”    何老樵:“我知道錯了，老哥幫我家一把吧。”    何村長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沉默了足足有盞茶的工夫才道:“去祠堂外跪著吧，跪到黑再回家，得讓秦家跟顧家人看到，不然我去給你家情，他們兩家也不接受。”    何老樵沒辦法，只能照做。    孤旺很快就把何老樵去跪祠堂的事告訴顧錦裡:“魚姐，那樵老頭在何家祠堂外跪著呢，他家大兒子跟幾個孫子也在哪裡跪著，看來是知道錯了。”    孤發割完家裡的明蚜草後，也來幫忙收草，聞言道:“哥錯了，他不是知錯，是怕疼。”    顧錦裡笑道:“發哥兒聰明，對了。不過只要他們知道疼就夠了。”    怕疼比知錯更能約束人。    孤旺瞪著孤發:“話真多，趕緊幹活。”    孤發聽罷，擺弄明蚜草的動作沒停，卻是對孤旺道:“哥，我今沒幫你烘明蚜草。”    又道:“娘快回來了。”    一句話，讓孤旺跳了起來，趕忙奔回家去。要是老孃回家見他的活計沒做完，會揍死他的    顧錦裡看著孤發道:“你學壞了。”    孤發道:“是哥哥太懶了，這樣才能讓他回家幹活。”    顧錦裡:“聰明，獎勵一包糖炒栗子。”    孤發聽得笑眯眼睛:“謝謝魚姐。”    山栗子香甜好吃，他最喜歡吃，聞言是幹活越發賣力了。    傍晚十分，顧錦裡他們終於忙完，對孤發道:“你去村口看看，那個瘋子走了沒有？”    孤發道:“沒呢，我來的路上聽浩子他娘，那個瘋子要看啥夕陽，還要等黑後在草叢裡點篝火，彈箜篌。”    又問顧錦裡:“魚姐，箜篌是啥？”    顧錦裡:“一種樂器。”    心裡卻是很無語，那個詹二爺也太能作了。    程哥兒在旁邊道:“二姐，要不咱們去看看他吧，我擔心他會猝死。”    一一夜沒睡覺熬到現在，真的會出人命的。    顧錦裡道:“去看看也成，但你不能去見他，也不能拿藥給他吃，免得他見到你要來咱家住。”    程哥兒道:“那他死了咋辦？”    顧錦裡:“涼拌，誰讓他這麼作？”    秦三郎聽他們老是那個姓詹的，便對顧錦裡道:“魚，該回家烤魚了。”    太陽快下山了，再不做烤魚今就吃不上了。    “對哦，還要給秦哥做烤魚。”顧錦裡交代程哥兒:“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帶大團團去看看，但不能見他。”    著，收拾賬本，再把剩下的銀子收回來後，對秦三郎道:“走，回家給你做烤魚吃。”    秦三郎笑了，接過她手裡的冊子道:“我給你拿。”    如今的營生越做越大，她晚上是要看賬本的。    “嗯。”顧錦裡應著，帶著吉，跟著秦三郎往家裡走去。    程哥兒則是帶著大團團去了村口。    孤發也跟去了，雖然他很佛，但他也想看看瘋子長啥樣。    一來到村口，遠遠就看見那瘋子坐在一輛沒有車篷的牛車上，對著夕陽唱詩，邊唱邊彈著箜篌。    孤發點點頭，嗯，果然是個合格的瘋子，沒有讓他失望。    程哥兒是看得臉擰在一起，不過還能唱詩彈箜篌，想來一時半會的死不了。    他剛這麼想著，詹二的身體突然一晃，咕嚕咕嚕，從牛車上滾了下來。    “公子！”詹二的兩個廝急忙衝過來扶住他，不斷的喊著。    村裡割完草，正打算回家做飯的婦人見了，那是興奮得差點跳起來，急哄哄的喊著:“瘋子死了！村口的瘋子死了，自己把自己給唱死的！”    詹二的廝聽罷，氣得吼道:“你們胡襖什麼？我家公子好好的，就是發熱暈過去了。”    村裡婦人們反駁道:“都暈過去了，還發著高熱，弄不好等會兒就死了。”    程哥兒:“……”    二姐的沒錯，村裡這幫老婦女果然厲害。    何大原知道詹二是夏先生家的客人，生怕詹二死在村口，立刻喊來幾個後生，再駕著何村長家的騾車，把詹二送去鎮上的懸壺坊看病。    這個詹二看著是個有錢貴公子，定是買得起騾車的，可他偏偏是駕著牛車來的。牛車太慢，何大原生怕人還沒送到鎮上就死了，只能用何村長家的騾車把他送去鎮上。    不過詹二生命力頑強，沒死。    吳老大夫給他看過後，只是著涼發熱，喝上幾藥就好了。    何大原回來把這事兒告訴顧錦裡:“我回來的時候那後生還沒醒，不過他家叔叔倒是來了……”    到這裡，何大原的臉抽搐了一下:“他家那個叔叔也是個不著調的，自家侄兒高熱都暈死過去了，他竟然還，吾侄有吾的風範，明吾也要去看看明蚜草。”    何大原覺得，這一家子都有病，侄兒瘋，叔叔比侄兒更瘋。    顧錦裡聽罷點點頭，不太想理會詹家的事兒:“沒死就好，大原叔快回家去吧，這兩條烤魚您拿回去吃，今辛苦了。”    何大原很是高興，拿過烤魚後，回家去了。    秦三郎陪著顧錦裡出來見何大原，看見她把手裡的烤魚給了何大原，不高興了。    這烤魚原本是給他帶回去的。    顧錦裡瞅瞅他的臉，見他一臉的不開心，笑道:“怎麼，心疼你的烤魚？”    秦三郎點頭:“嗯。那是你給我烤的，是我的。”    顧錦裡笑了:“瞧你那氣樣，走，我再給你烤幾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