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161章 現實八

    “……”陳仰詫異道,“還能通不過?”

    “審核任務的標準和規則相關我不便說。”丁會春道,“你等朝簡告訴你吧。”

    陳仰換了個問題:“那通不過審核會怎樣?”

    “通不過審核就進不了最後一關,那會有兩種結局,一,死在審核任務裡,二,做完審核任務出來,繼續做任務往前走,等閾值再次達線被報名。”

    陳仰“哦”了聲:“我明白了。”

    丁會春挑了挑淺淡稀疏的眉毛,陳仰的內心比她上次見的時候還要強大。

    朝簡失去過一次,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了,所以即便陳仰足夠獨當一面了,他依舊不放心。

    “花苞開過花了就會變回種子?”陳仰突兀道。

    “嗯。”丁會春說,“最初朝簡找到我,問我借了閾值種子,我把它和你綁定在了一起,開花之時就會自動解綁,格式化。”

    陳仰點點頭,丁會春要把閾值種子留給自己的親人。

    “我有幾個朋友有精神創傷……”陳仰看著丁會春,面露懇求之色。

    “你把他們的地址發給我,我會定期寄薰香給他們。” 丁會春沒等陳仰說完就給了答覆,她不與人打交道,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陳仰感激地笑道:“謝謝。”

    “也謝謝你借我閾值種子。”他又道。

    丁會春接受了陳仰的謝意,因為如果她不接受,這很有可能會成為陳仰的一個心結。

    而心結是幻境的中心點。

    丁會春看一眼從廚房出來的朝簡,但願他能被陳仰帶離深淵和苦海,回到明媚陽光下,做回從前的那個少年。

    丁會春沒帶走花盆,她只是把花苞□□用袋子一裹,再往包裡一揣,十分的簡單粗暴。

    花盆留了下來。

    朝簡把它洗乾淨,描摹了幾遍上面的畫。

    陳仰看不下去地說:“咱不摸了行不行。”真的太醜了畫的。

    “出去了我教你畫別的。”陳仰哄道。

    朝簡這才放下花盆。

    陳仰以為幾天內就能進審核任務,他等著等著,等來了聖誕,元旦,快過年了。

    於是陳仰知道等是等不來的,他靜下心來好好玩遊戲。

    陳仰玩得抑鬱的時候,發現朝簡併沒有要安慰他的意思,他便學著自我緩解。

    後來陳仰不知不覺就適應了遊戲的畫風,接受它的前半部分陽光,生機勃勃,後半部分黑暗,死氣沉沉。

    再後來,seven死得滿屏幕都是血的時候,陳仰在吃火龍果,心靜如水。

    對門的文青又飛國外當邵家小少爺,他很忙也很閒,群裡只要有個動靜就有他的份。

    群成員多了一個趙元,群裡嗨到什麼程度呢,嗨到朝簡把他和陳仰的群消息提示音都給屏蔽了。

    年輕人熬得了夜,有時候陳仰半夜起來上廁所一看手機,趙元跟鳳梨酥還在聊,他也是服了。

    陳仰找了個晴天和朝簡一起上街,他拿著一根玉米棒邊走邊吃,聲音模糊:“本來我們還說好了,明年你陪我找份工作。”

    “計劃趕不上變化。”朝簡一隻手放在陳仰的肩背上面,掌心扣著他的後腦勺。

    “是啊。”陳仰把沒吃完的玉米棒扔進了垃圾桶裡。

    朝簡皺眉:“我沒吃。”

    “我啃成那樣了,你還要吃?”陳仰沒控制好自己的音量,旁邊偷看朝簡多時的幾個女生一臉呆滯。

    陳仰要拉著朝簡走人,忽地聽他低聲來一句:“你吃一條髒兮兮的蟲子的時候,都記得把一半分給我。”

    “……”垃圾桶呢,我去吐會。

    陳仰給朝簡買了好幾盒奶片才把他哄好,兩人坐在上次來過的地下休閒會所,點了上次點的抹茶冰淇淋。

    那時候他們是面對面坐的,這次挨著坐。

    陳仰抓著朝簡的手把玩,腦中浮現出他的擇偶標準:腰軟的,腿好看的,長相是他喜歡的。

    嘖。陳仰輕輕砸嘴。

    朝簡瞥了陳仰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

    “你花樣蠻多的。”陳仰客觀評價,“有點騷。”

    “呵。”朝簡嗤笑,“當時你說我的條件好找對象,我說我的生活圈只有你,然後呢,你給我來一堆……”

    陳仰尷尬地捂他嘴:“別翻舊賬,翻了我跟你急。”

    現在回想起來,那些拒絕過他奶片的人很有可能都是知情者,他們早就看出了朝簡對他的心思,除了他,他是木頭。

    這也不怪他,朝簡不跟他來激|情|高亢的,全程細水流長潤物細無聲,他哪看得出來啊。要不怎麼說,當局者迷呢。

    朝簡捉住陳仰的手,垂眼吻他手心,一路吻到他的指尖。

    陳仰氣息輕喘。

    “哥哥,在外面要注意。”朝簡皺著眉頭道。

    陳仰的老臉一陣紅一陣黑,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下一秒又被握住。

    向東的電話打過來時,陳仰正在吃牛肉粉絲,他放下筷子接起電話,問:“幹嘛啊?”

    “糖……白棠最近遇到了一點怪異的事,跟你有關,他生病了腦子亂得很,怕自己講不明白,就讓我找你談。”向東很難得的正兒八經道。

    陳仰靠著沙發背:“你說。”

    “他夢到了你,夢裡……”向東才剛開始就被陳仰打斷,“你等會!”

    陳仰掛掉手機,轉頭去看朝簡:“白棠夢到了我。”

    “你的閾值快要到達臨界點,和你做過任務的二次重置者只要跟你接觸,閾值都會受到波動。”朝簡把找出來的花生米夾到陳仰碗裡,“波動的大小取決於他們在你的記憶裡的佔比。”

    陳仰心裡是有預料的,聞言還是臉色劇變:“白棠他……”

    白棠和他一樣,也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

    陳仰打給向東,直接就問:“白棠的身份號是多少?”

    “那傢伙的身份號比老子的小多了,他是03141,媽得,老子七位數,他五位數!”向東恢復成平時的火爆脾性。

    “不說身份號了,說夢,他夢到你們上山找線索,你拉著他往上爬,叫他小白。”向東意味深長道,“他還夢到你坐在樹下寫日記,斷了條胳膊。”

    陳仰心想,看來那兩個夢是他和白棠合作的任務,電話那頭的向東忽然怪笑著哈了聲:“白棠就夢到了你兩次,他不知道我這邊可多了……”

    “你說什麼?” 陳仰站起來。

    “你耳背啊!我說我夢到你的次數比白棠夢到的要多!”向東吼道。

    陳仰的耳邊嗡嗡響個不停,向東也……

    向東說了他腦子裡閃過的那幾個片段,以及做過的夢:“就這走向,我和白棠上輩子都是你隊友啊。”

    陳仰沉默了一會:“我如果說是呢?”

    向東沒沉默,他悠悠來了一句:“老子早就猜到了。”

    下一刻他就咒罵起來:“這狗屁的世界是假的吧,他媽得假的一批,老子本來想裝傻的,現在倒好,非得逼老子把它的老底掀掉!”

    陳仰耳膜疼,頭也疼,他深呼吸:“見面聊。”

    向東那邊傳來暴力扔易拉罐的聲音:“成啊,就這個週末吧,來我這,還是上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