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茶米酒 作品

第189章 道聲,武影(5000)

    三個黑衣人各自轉了一下手腕,看著穩立的三太保,面上都有意外之色。

    他們中指上都戴著指環,戒指裡面有一寸長的毒針,針尖閃著一點紫色的劇毒光暈。

    這種劇毒,是大齊皇宮中的龍衛獨有的手段,曾經有一代龍衛受命對付權閹的時候,只是把一枚戒指摘下來拋入井中,那宦官府內三百多口人,當天晚上就有半數毒發身亡,屍體雙唇及眼瞼發紫。

    還有一回,塞外進貢的犀牛發狂,有龍衛以毒戒一劃,毒針根本沒能切穿犀牛皮,可是那犀牛也口吐白沫,暴斃當場。

    然而,今日三名龍衛同時以毒戒擊中這個敵人,對方居然渾若無事。

    他們三個這一耽擱,臉上脖子上寒毛一豎,心中生起極度危險的感覺,連忙閃身避讓。

    就在他們腳下走趟泥步,以不遜色於魚蝦入水的靈動閃開之後,他們剛才所處的位置,就被一大片碎瓦所覆蓋。

    那兩三塊青石磚的範圍,至少被嵌入了六十多片碎瓦。

    瓦片的材質本來比這些石磚脆弱,更何況扔出這些瓦片的人,身處於二十米開外的屋頂上。

    這些瓦片的殺傷力,幾乎已經不弱於火槍營配備的新型火槍了。

    那蹲在屋頂上的八太保一個人,就差不多能等同於數十個蓄勢待發的火槍手,而且發射起來沒有間隔,精準的程度更為可怕。

    手持碧綠拂塵的老道士看見那些碎瓦片,眼神卻是一凝。

    他在那些瓦片上,看到了常人不可見的一縷縷陰氣騰起,灰黑色的陰氣如幾線青煙。

    ‘這是……恨火焚身,透骨錐心?怎麼這麼像是魔宗豔塗門的發鏢手法。’

    也許是因為三名黑衣人躲入兩邊房屋之中,不易看準,屋頂上的八太保轉換了目標,一把一把的碎瓦片都朝著街尾的這些道士撒過來。

    瓦片投射的速度之快,很難反應,好在七個道士早有準備,手中黃符紙自行震碎,再起防護壁障。

    老道士收斂神思,吩咐一聲:“合使三官陽火咒。”

    七名弟子之中,最左邊那個神色一愣,順口說了一句:“這咒不傷人。”

    “正要不傷人的,這道咒法用在此時,恰如其分。”

    老道士率先頌咒,同時拂塵一甩,青綠色的細絲突然延長了七尺有餘,從大象背上一直抽打到七名弟子身前的白牆之上。

    那如牆白光之上已經佈滿了瓦片,且數量還在不斷增長,裂紋四散,可被這拂塵一抽,鑲嵌其上的碎瓦都被震落,一層青色光暈蒙上,裂縫盡數消失。

    又是一把瓦片打在上面,卻直接碎成了粉末,沒能給那面牆壁留下任何裂縫。

    而隨著八道唸咒的聲音響起,有虛無飄渺的白色火焰從地面上延燒過來。

    三太保本來撤回了自己的鎖鏈,正要向這邊發動攻擊,被那白色火焰一掃,臉上突然痛的扭曲了一下,連忙退後,跳上屋頂。

    白色火焰所過之處,那些活死人吱哇亂叫,紛紛退開,驚恐萬分,紛紛一頭撞進兩邊的房屋之中,不敢在街上停留。

    原本正在跟他們拼鬥的眾多士兵也來不及避讓,被火焰漫過腳踝,卻意外地並未感受到灼熱痛苦,反而覺得精神一振,心裡油然多出了幾分自信。

    傳說人身上本來就有肉眼不可見的三把火,在頭頂與兩肩,生機旺盛則火力旺盛,陰邪不侵。

    這三官陽火咒,本來是用來為人加持,增強這三把火,或驅逐宅地陰氣的咒法,現在使出來,卻比真正的火焰更讓那些活死人懼怕。

    就連街道另一端拿著那根削尖竹棒殺個不停的六大保,也在白色火焰從人群腳下蔓延過來的時候,匆忙後退。

    豐子安見狀,抓緊機會,趁著活死人都退散的時機,帶著剩餘士卒往街尾退去。

    他們人數太多,而街尾那邊又被幾個道士的青色光牆擋住,即使盡量壓縮隊列,也還是佔據了小半條街。

    就在他們退到街道這一端的時候,之前那三名黑色龍衛又從兩邊屋簷下跌出。

    這三人幾乎跌坐到白色火焰之中,身上多了好幾道或凹陷或扭曲的傷口,但他們的意志堪比那些不知疼痛的活死人,一跌之下立刻起身,如同狸貓翻躍,迅速靠近到豐子安身邊,仍是一副拱衛的姿態。

    兩邊破碎的門板之間,除了剛才那些逃竄進去的活死人,又有提著斧頭、大刀、雙鐧的身影顯現,一個個站在門檻上,踏在屋簷邊緣,目光掃過街道上的白色火焰,看向豐子安以及那坐在大象上的老道。

    那長街中段的鎮長宅邸,之前那些被打斷了腿的活死人紛紛爬出,有的竟好像已經恢復了一些,勉強可以站起。

    接著,八角戲臺也被抬出門外,眾樂師緊隨其後。

    這八角木臺一出門,門前那一段白色火焰莫名熄滅。

    咒法遭遏,老道士索性停止頌咒,任由街道上白火漸熄,兩側的那些活死人踏上長街,他只注目戲臺上藍色臉譜的老者,口中嘖嘖稱奇。

    臉譜老者在臺上雙臂一橫,任憑大袖垂落,止住了蠢蠢欲動的眾多活死人,吟道:“道士?爾等似乎真有幾分奇術,報上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