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罪詩人 作品

第九十章 你們腦子也壞啦?


                 說起這祈福牌的製作流程,還的確是比找玩偶要輕鬆許多。

  幾處材料地點都已經直接告知了“旅客”們,他們只需要躲過路上的惡鬼鎮民,到達指定位置後,和那幾個地點中早早等著他們的“手工師傅”學習製作。

  那些地點中都不會有惡鬼鎮民,他們只需要通過一些不致命的考驗——比如放自己的血浸透木牌,把木牌染成紅色,又比如在做掛繩流蘇時需要和一個鏡中女鬼交談,取得她的一縷長髮,用她的長髮做編織材料。1

  用墨水書寫祈福內容更是簡單,只需要把字寫好看點就行,不過只有真實的心願才能在血色木牌上留下墨跡,否則,再濃的墨水澆上去都不會留下半點痕跡。

  等三個地方都去過,祈福牌也就做完了,只需要等到晚上八點去神樹上掛牌子,餘下的時間都可以自行安排。

  是以選了祈福牌的人都早早回到百寶街,找各種商戶打探消息,試著從商戶手裡接到支線任務獲取積分。

  然而夜幕降臨,越是臨近八點,這些人心中也越是不安。

  推演者的第六感可是很少出錯的,他們的遊戲完成得這麼輕易——這個“輕易”是相比於第一天——恐怕到了掛福牌的時候就會暴露隱藏的危險了。

  張羽也是這麼想的,因此,當他在百寶街看見虞幸的身影,立刻就飛奔上前,像小孩兒找到家長了一樣跟虞幸詳細說了今天的經歷,包括那種越晚越不安的感覺。1

  所以虞幸才和他一起,提前坐到了茶攤上觀察神樹。

  而後,白天還在眾多推演者的圍觀中毫無異樣的神樹,到了夜幕下就悄然變成了如此邪異的模樣。

  樹上混雜了蛇女的扭曲能量的詛咒之力就這麼圍繞著神樹周圍,旁人看不出,虞幸卻一眼就能辨明。

  這樹同時擁有詛咒和扭曲的力量,很是不純粹,就連他體內的黑霧都生不起將之吞噬的興趣。

  對鬼沉樹詛咒來說,另一顆樹不過就是自己的養分或者是還未連接的肢體,要是遇上,不是吞噬就是同化,別說黑霧會翻湧,就連黑紋都會忍不住從皮膚下浮現。

  可眼前的神樹,就像是一盤被淋上了腐爛膿液的美味佳餚,無論本身有多能引起食慾,在膿液淋上來的瞬間,就已經是隻能讓人噁心的廢物了。

  “隊長……所以我們到底會經歷什麼詛咒啊。”張羽心慌慌。

  這股心慌並不是他個人膽小,而是隨著時間流逝自然而然升起的,就好像某種冥冥中的規律正在他們要掛祈福牌之前給予他們警告。

  虞幸忽而嘆了口氣。

  藍無也心中一緊:“怎、怎麼了?”

  虞幸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們的認知終究是在不知不覺中被影響了。”

  同桌這兩個小輩昨晚都睡在旅店,沒經歷過鎮民家中的認知扭曲,對今日的祈福牌遊戲也就不夠敏銳。

  不然,張羽也不會在最開始跟他彙報經歷的時候,用簡單、輕易來形容這個遊戲了。

  雖然虞幸提到了他們被影響,可聽這語氣,似乎不是很嚴重,張羽悄悄呼了口氣:“隊長,我應該沒有被影響太多吧?”

  他自己甚至都沒感覺哪裡和以前不同呢。

  “你的話,總歸是不少,都傻成這樣了。”虞幸斜他一眼,又把張羽的心看得咯噔一聲。

  考慮到蛇女的認知扭曲對張羽……以及藍無來說都是無法抵擋的存在,虞幸也就不為難他們自己想了,轉而道:1

  “你們的祈福牌呢?”

  兩人紛紛從口袋裡掏出做好的牌子放到桌上,不過都是正面朝下,把有墨跡的那一面壓在了底下。

  虞幸眼神掃過,張羽解釋道:“寫心願那一關雖然沒有什麼危險,但是手工師傅給我們加了一條規則。”

  “在祈福牌掛到神樹上之前,不能讓任何人知曉我們寫下的心願,否則就會受到反噬,與願望背道而馳。”

  所以他們信任虞幸,說拿出來就拿出來,可還是不敢讓虞幸看祈福牌的正面。

  虞幸垂眸,意味不明地笑了:“這樣啊。”

  他伸手把藍無那塊拿了起來,確實沒有去看隱藏起來的心願,而是用拇指在牌背上摩挲了會兒,又撥弄了兩下流蘇。

  滑滑的柔韌觸感從他指尖劃過,他放下牌子,神色平淡:“要不是認知扭曲,你們真覺得用女鬼頭髮和你們的血做材料製出來的東西能用?”

  “血是許多詛咒的最佳媒介,女鬼屬陰,頭髮同樣為陰物。換做其他推演副本,你們絕不會貢獻出自己的血,更不會讓女鬼頭髮和自己的血產生羈絆。”

  這就相當於明知鬼物要殺伱,你還把兇器痛痛快快送到鬼物手上。

  他話音不重,可舌尖血色一閃而過,頓時如同一根尖銳長針,將籠罩在張羽和藍無認知外的氣球扎破。

  腦子裡似乎響起砰的一聲。

  張羽瞳孔一縮,這才如夢初醒,腦中清冽,再看祈福牌,他只覺得背後冷汗直冒。

  是啊,他怎麼會意識不到這樣做不妥呢?

  就算製作祈福牌是必須完成的任務,他也沒有能混淆視聽,用其他血代替自己的血的本事,但他怎麼也不該在做過這些事後還毫無察覺,認為做祈福牌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