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罪詩人 作品

第十八章 兇手在隔壁

  所以沒什麼好顧慮的。

  趙一酒點點頭,重新去推門,這次帶上了一些刻意找好角度的力氣,裡面的阻力變大,他感受了一下,力道集中在下方接近地面的位置,所以不是有人從門後推著門。

  而應該是一個很矮又有重量的東西放在了門邊,導致門打開需要費些力氣。

  一陣磕磕碰碰之中,趙一酒還是將門推到了底,奇怪的味道從門後撲面而來,一條腿也在彎曲之後一蹬,伸到了他們的面前。

  校服的西裝褲褲腿上沾著大片大片乾涸的深褐色血跡,皮鞋半脫落,頑強地套在前半個腳掌上,隨著新的動作而終於掉落在地,隨著這條腿往上看,被染紅的校服襯衫和一條空空蕩蕩的袖子同樣和地面親密接觸,在往上,是一個男性的斷頸。

  虞幸瞅了一眼,裡面的情景在他預料之內。

  這是一具沒有頭的男性屍體,從穿著來看屬於聖喬尼斯,他原本是半靠在隔間裡側的牆面上的,雙腿伸直抵在了木板門上,所以把門往裡推的時候會遇到阻力,那是已經僵硬的屍體頑強地維持著自己死狀的原因。

  剛死去的人只是體溫流失,身體尚且柔軟,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通常是4到6個小時,就會形成屍僵,變得無比堅硬,就算是有人想去掰屍體攥緊的手也掰不開,再過一兩天,屍體才會重新軟化,大約七天之後完全緩解。

  這具屍體就維持著堅硬的狀態,趙一酒力氣很大,硬是把屍體無法彎曲的一條腿擠得拱了起來,屍體的另一條腿卡在門後。

  他的上半身血量比褲子上還要多,一條胳膊搭在地面,另一條胳膊不翼而飛,空蕩蕩的袖子顯得莫名的瘮人。

  斷頸處的血液也已經乾涸,看不出橫截面的細節,只能從它的不平整判斷出使頭顱和頸子分離的武器並不算鋒利。

  “沒有身份牌。”趙一酒看了一眼便確認,也是,從兇殺案的角度去看,連頭顱都帶走了,明顯是不想讓人發現死者身份,更不可能留下身份牌這種明顯的東西。

  “這算什麼呢?”虞幸摸了摸下巴,“為了好區分,也好下一個定義,我覺得夜晚的學校和白天的學校可以被分為表裡世界,白天為表世界,雖然古怪和危險,但還遵循著一定的規律,食堂的女廚師之類明顯不是人的東西也不會直接攻擊人,”

  “夜裡為裡世界,這裡更加混亂,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恐慌感,哪怕有人毫無緣由的失蹤,剩下的學生也不敢去管,連老師們都不曾因此去做調查。”

  他看似說了一些和這具屍體無關的話,但趙一酒卻完美連上了他的腦電波:“你想判斷殺了個人的是人是鬼?”

  將這具屍體留在這裡的是人類還是鬼物,區別非常大,如果是鬼物,那麼這具屍體可能就是一個曾經來這裡上過廁所的倒黴蛋,因為他的不謹慎而觸發了鬼物殺人的條件,永遠留在了這裡,因為無人敢搜尋,對外便宣稱是失蹤。

  這意味著屍體是現在進行時,和虞幸他們處於同一條時間線。

  如果是人類做的,那麼這就是一起兇殺案,需要有邏輯地分析屍體為什麼會缺少胳膊和頭顱,頭顱可以理解為隱藏身份,那麼為什麼還要砍掉一條胳膊呢?是為了洩憤嗎?

  與此同時,更大的問題就出現了,真的有人會在這鬼物橫行的教學樓的廁所中冒險殺人嗎?

  白天的廁所裡沒有這具屍體,就像白天的廁所洗手池沒有血跡一樣,根據曲銜青中午帶來的情報,每天晚上的晚自習時間,教學樓都會變成另一種樣子,到了白天又恢復過去。

  屍體出現在這裡,必然說明他的死亡時間是在曾經的某一個晚上,而時間卻意味著他是在4到6個小時之前死亡的,那時候還是下午,時間對不上。

  這說明屍體的時間線是一個區別於他們現在的時間線的,大概率是在晚自習的“裡世界”裡情景重現了。

  更何況殺人這種行為幾乎是可以肯定會吸引到本就屬於負面物質的鬼物的,鬼物或許不會干涉兇手殺人的過程,但一定會在兇手殺完人之後,趁機在兇手周圍做些手腳,看著兇手驚恐後悔,用另類的方法折磨兇手——孤魂野鬼為了一些能量或是純粹的喜歡惡作劇都會這麼做,更別提被殺的人有多大的概率原地化為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