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罪詩人 作品

第二十三章 喪葬(12)-混入

  聽著好簡單的樣子……個屁啊!趙儒儒面無表情:“這是結果,過程呢?”

  “門的位置,怎麼躲避攻擊,開門有沒有鑰匙……這些過程都去哪裡了喂,您省略得很有水平啊。”

  虞幸好似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理直氣壯:“我連陰宅都沒逛過,我哪知道過程?過程應該由從我這兒接收了這麼多線索的你們來告訴我。”

  趙一酒:“……”

  趙儒儒:wdnmd。

  看到這兩人麻木的表情,虞幸成功獲得了快樂,他嗤笑一聲:“逗你們的,我有猜測,跟我來吧。”

  或許做虞幸的隊友,最需要具備的是一顆被玩弄後不生氣的心。

  痛並快樂著。

  ……

  “嗚嗚嗚……”

  想要表達哀慟情感的哭聲越來越像黑夜中的鬼哭,淒厲陰森,與這間擠滿了白衣人的黑色靈堂氣場相符。

  白色布料蹭在地上,房間裡的人無一不是佝僂著身體,白色的寬帽子裹住頭臉,看上去像一個個脊椎都要凸出來的畸形。

  其他所有房間中,白衣人都是站著的,只有在這裡,在這十幾具棺材前,它們伏跪著,戰慄著,痛哭不止。

  棺材們靜靜放置在地上,有些發黴。

  嗩吶雖無聲源,卻和哭喪聲一樣,執著的響著。

  出殯的時候,確實是要吹嗩吶的。

  嗩吶一響,人入棺中,金銀紙錢,送葬隊伍洋洋灑灑,最後塵埃落定,入土為安,地上少一個會動的人,地下多一個腐朽的魂。

  但是在這個房間裡,躺在棺材裡的逝者似乎並不安詳,有些棺材上刻下了深深的劃痕,有些扭曲不堪,棺內發出頻率穩定的鑿擊聲,彷彿有人正從裡面用錘子不知疲倦地一下一下擊打內壁。

  有些棺材滲出水漬,沿著棺底蔓延很遠,打溼了跪拜者的膝蓋。

  還有幾具棺材,佈滿了紅色的手印以及密密麻麻的抓痕。

  白衣人視若無睹,像一座座雕塑,除了哭一動也不動。

  屋子的門開了一下,又關了一下,一個白衣人邁著飄忽的步伐走了進來,遊魂似的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然後在其他白衣人抬頭看他時,擠入人群,在一具棺材前跪了下來。

  他與旁人一樣發出啜泣,背部弓起,迅速成了哭喪天團的一員。

  他身邊的白衣人扭過頭,就這麼隔了不到二十釐米的朝他盯著看了很久,見他低頭不語,只隱隱流露出哭聲,終於轉了回去。

  一切彷彿又迴歸了靜止。

  三分鐘後,門又一次打開,又一次關上。

  趙儒儒頭髮披散下來,唇色淺淡,看起來很憔悴。

  她頭上隨意包裹了一塊在沒有白衣人的房間扯下來的白布,乍一看和白衣人頭上的寬大帽子沒什麼兩樣。

  腦海中回憶著白衣人行走的模樣,她僵硬而又喪氣,一步步往聚集的白衣人堆中走去。

  同時,她近距離看到了房間內的佈置。

  棺材有很多,比她想象中還多,但與棺材對應著的遺像只有五張。

  這五張掛在房間最中央的牆上,與下面的棺材相互對應。

  最左邊是一個美豔的少女,哪怕只有黑白色,也不能掩蓋她笑起來的風華,只是在這張照片裡,她笑意淺淡,取而代之的是化不開的愁緒和哀傷,還有一點足夠傳染他人的絕望。

  她的右邊掛著一個俊俏青年,青年穿的應該是一件大衣,從照片裡只能看到微微立起來的領子。他笑得很乾淨,似乎在照這張照片時看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中間是一個氣質儒雅的帶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和左側青年有五分相似,歲月並沒有剝奪他優越的皮相,雖然眼角已有皺紋,但大多數人看到他的一瞬間,還是會覺得他很年輕。

  中年人的右側是已顯老態的管家,管家神情憔悴,但姿勢畢恭畢敬,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最右邊,出現了一張趙儒儒熟悉的臉。

  是算盤鬼。

  特有的刻薄相在這張照片裡展現得淋漓盡致,比起從井中爬出來,渾身溼漉漉、看起來還有點可憐的算盤鬼,照片中的這個中年人才更符合趙儒儒對劉丙先的想象,尖銳、愚昧、令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