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華 作品

14 畫符

    羅玉靜從前用誅邪劍, 都是將它當做刀隨便劈砍,誅邪劍,毫無作為劍, 並且是作為一柄靈氣寶劍的尊嚴。

    苦生教她,便是教她用劍, 御劍術配著輕身的功夫,練好了和一兩個大漢周旋不在話下。

    “能御劍飛行嗎?”羅玉靜問。

    苦生答:“再修煉兩百年。”

    羅玉靜:“……”

    他教的御劍術, 通俗來說,更像是召劍術, 隔著一段距離唸咒, 能讓飛劍飛到手中。

    羅玉靜遲疑道:“可是, 我不用唸咒,短距離內只要喊誅邪劍, 它也會飛過來的,畢竟是靈劍。”

    苦生不信:“怎麼可能。”

    羅玉靜當場為他表演,走出去三米距離回頭喊:“誅邪劍!”

    插在一邊的誅邪劍瞬間出鞘飛來, 被她接住。

    見到這一幕的苦生抓著自己的頭髮:“怎麼可能,我不用御劍術,它根本不聽我的!”

    他氣急敗壞,對著她和誅邪劍大喊可惡。

    羅玉靜:“人和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

    從此, 誅邪劍就由羅玉靜拿著,她每日將劍擦得乾乾淨淨, 還配上一個白色劍穗。平日練劍, 誅邪劍也很慈愛隨和地讓她用, 與之相比,苦生從前可謂是養子待遇。蹲在一邊將可惡翻來覆去唸叨了八百遍。

    不過苦生這御劍術還是有用的,可以控制誅邪劍遠距離與人纏鬥, 由近戰變作遠攻。缺點便是要看得見敵人才好指揮,若看不見便如盲人打架。

    為了練習,羅玉靜從苦生背上下來,自己行走。苦生常不走尋常路,什麼峭壁山崖、什麼茂密森林,尋常牛馬騾子不好走的地方,沒有路的地方,他都照走不誤。可對羅玉靜來說,路途艱險,行走吃力,苦生為了等她,趕路的速度慢下來許多。

    若是從前,他大概要對著緩慢的速度暴躁煩惱,但如今他對此一聲不吭。羅玉靜若走得慢,他便在一旁等著——倒不是他脾氣突然變好,而是他一旦顯露出暴躁的情緒,羅玉靜就要求燃安魂香。

    “看到你暴躁,我也想暴躁。”羅玉靜此話一出,苦生只好抓著頭髮遮著自己的臉,拼命忍著,連喊可惡的聲音也沒有從前那麼中氣十足。

    如此一日不停地走著,羅玉靜到晚上休息時,腳上盡是水泡紅腫。苦生湊近一看,嚇了一跳:“怎麼不與我說!”

    羅玉靜:“我可以忍。”

    身體上的痛,對她來說,比心理上的痛更容易忍受。便是如這般近乎自虐的行為,會讓她覺得好受一些。一旦陷入糟糕的情緒,她就發狠地練劍、狂奔。

    苦生擰眉畫符,給她貼在腳上,隔日又讓她坐著背後的藤椅,帶著她走一天,等到好些了,再放她下來自己走。

    習慣這樣行走的速度之後,羅玉靜感覺身體都輕了不少。

    待到再遇到那種越不過去的溝壑,苦生用手託著她的腳,輕輕將她往前送上一送,羅玉靜便如同乘著風輕飄飄躍到另一邊。

    便是翻.牆,也不需要苦生或是牆邊樹木的幫助,輕車熟路翻上去。

    黃昏時路過一個縣,縣內不知是什麼節日,搭了戲臺表演,簡陋的草臺子上熱熱鬧鬧紅紅綠綠,敲鑼打鼓彈琵琶。臺下的人們擠作一團,大人小孩還夾雜著一些精怪。

    見了這場面,羅玉靜不願意走,說要看上一場,跳到戲臺不遠處一棵樹上坐下。苦生一聲兩聲喚她不下來,無奈只得也跳到她身旁的枝椏上,一起看著這一場不知演什麼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