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205.我拿到反派劇本的第十七天 我有,你有,他也有,我們全都有。......

“我不傷心啊,有什麼好傷心的,”陳子輕一臉莫名其妙, “我分化不了, 不還是跟楚家長孫有婚約。”

下一刻就神經兮兮地笑著說:“看我得意什麼,我有個那樣的未婚夫,還不是因為虞家給我撐的臉面,我又不是虞家人,怎麼這麼厚臉皮,真不要臉。”

虞華章的神色頓時變得嚴肅:“木木,別這麼說自己。”

陳子輕翹起嘴角:“我聽爸爸的。”

電梯下行,儒雅的長輩和豔麗的少年並肩,他們的眉眼沒一處相像。

虞華章問道:“開學還住校?”

陳子輕斜眼,不然呢:“爸爸讓我走讀?”

虞華章說:“你想走讀就走讀。”

陳子輕考慮了一下:“住校吧,我的室友們人都不錯,不會嫌我是個神經病。”

虞華章聽到後半句,眼前的少年就和他當年調查的資料上的頭像重疊了。他不動聲色:“木木,你說什麼?”

“神經病啊。”陳子輕輕飄飄地說,“我一會兒高興一會兒不高興,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虞華章寵溺地教導:“這不是神經病,沒有人的情緒是一直在一條線上的。”

陳子輕誇張地發出驚訝的聲音:“爸爸,你糊塗啦,怎麼沒有啊,我哥不就是。”

虞華章:“……”

“他是例外。”

“那不還是有嗎。”陳子輕哼了聲,“難道我哥不是人?

電梯門開了,虞華章牽著小兒子踏步邁出去:“你哥要不是人,是什麼?”

陳子輕心下怪異,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感覺虞華章的這個反問句,有幾分耐人尋味。

是不是在試探他知不知道……虞平舟的某個秘密?

就是他的任務四。

說起來,到這會兒,虞華章都沒問他第二次陪哥哥度過易感期的感受,也沒問大兒子短時間易感期有沒有什麼變化。

陳子輕用力抽出被牽著的手:“爸爸,你怎麼跟我開這種玩笑!”

虞華章嘆息:“是你先跟爸爸開玩笑的。”

陳子輕底氣不足地瞪他一眼。

虞華章寵愛道:“好了,是爸爸不對,你開學是不是要給室友帶禮物?我陪你去買。“

陳子輕沒精打采:“行吧。”回去再寫作業。

回去真的要寫了,不然就寫不完了。他好慘,兩次空降高三生活。

……

買了禮物回家,陳子輕累得不想寫作業了,他趴在書桌前,滾兩圈臉,腦門抵著桌面坐起來,剛拿到筆,房門就被敲開了。

虞華章將手上的箱子拎給他:“這是爸爸給你的壓歲錢,今年不要你有多大的進步,只要你開心。“

是個銀色金屬箱子。

陳子輕一頭霧水地接過來,聽虞華章說:“密碼是你的指紋。“

他按指紋解鎖,箱子無聲地打開,入眼是一摞摞的現金。

“你小時候,爸爸沒給過你壓歲錢,從今年開始給。”虞華章說,“錢不多,就當是……”

少年徒然抬起頭,多情的眼潮溼泛起水光:“爸爸,我愛你。”

虞華章沒料到那點錢就能讓小孩子有如此大觸動,他說:“爸爸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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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上星府”在夜幕裡靜謐幽冷。

三樓書房亮著燈,虞平舟一身西裝,他沒洗漱,也沒處理公務,而是在看監控。

楚家離上星府有三十多公里,他是怎麼找過去的。

臥室的監控顯示,原本沉睡的他倏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睡衣沒換就給自己注射強效抑制劑。

直到床邊的儲放箱空了,最後一支抑制劑被他打進體內,他機械地檢查腕錶上的數據,幾秒後就闊步走到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

二樓的監控裡,他去了少年的房間,一待就是大半個小時。

出來的時候,他的髮絲凌亂,眼神不清明,腦袋不正常地擺動,似是在找什麼。

再是車庫的監控,不出意外,他開車去了楚家,是一種本能,沒有意識。

他這是什麼行為。

易感期Alpha最為常見的綜合徵,為獲得安全感去尋被自己標記過的巢穴,澆透,深埋進去。

可他找的,不是他的Omega。

這次的依賴性相比上次,上百倍的增長。

Omega該給Alpha的陪伴跟包容,少年都給了,只剩下無休止的性|生|活。

那不可能,他會被活活……至死。

虞平舟將一個畫面暫停,放大,在那畫面中,他的面部和眼裡所呈現的東西全部一覽無遺。

惶然暴躁,痛苦不安,渴求,崩潰。每種情緒都極淡,淡到只有他本人可以看見,卻是都出現了。

只差沒哭著抱緊Omega,鑿|開|稚|嫩的生|殖|器卡進宮||腔。

其他方便都接近書上的Alpha典型易感期知識。

虞平舟前傾上半身湊近,長久地盯著畫面,他又後仰著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腹部,眼半睜半合地看著。

很長事件以後,虞平舟打開第二層抽屜拿出不常碰的香菸跟打火機,點燃一支香菸,重新看所有監控。

一次次地確認,一次次地審視那個陌生的自己。

他夾煙的手握住脖頸,漫不經心地做出一個“掐”的動作。

彷彿有一根無形的繩子,趁他不注意,栓了上來。

虞平舟把菸頭摁滅在桌沿,他給李博士打電話:“我這種級別的Alpha,除了契合度百分百的Omega能把我的本能牽引出來,還有什麼可以?”

李博士說:“沒了。”

虞平舟掛掉,他解開襯衫袖釦折上去,吩咐底下人清理掉了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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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五,楚未年被老太太催著,大包小包的去虞家拜訪。他管虞華章叫爸。

虞華章讓他別去二樓,說小孩在趕工,筆都要寫冒煙了。

楚未年心不在焉地陪虞華章聊了會天, 他這趟過來有其他事情, 有些話好像可說可不說,又覺得還是得說一說。

於是楚未年約虞平舟打高爾夫,沒去俱樂部,就在虞家西邊的球場打。

楚未年在國外沒少用高爾夫球技談成生意,但他比虞平舟略遜一點,以前無所謂,這次不知怎麼有了較量的意味。

虞平舟輸了。

楚未年沒多暢快,因為好友狀態不佳。他坐到椅子上,疊起腿說起好友最近的跨年易感期:“平舟,你形影不離的跟著你弟弟,我沒見過類似的情況,再有下次,難免要引起誤會。”

虞平舟問道:“什麼誤會?”

楚未年笑得慵懶:“那我只說了,我怕你哪天咬他脖子。”

虞平舟聞言,搖搖頭道:“怎麼可能,我是易感期,不是從人到牲口。”

“我也是Alpha,也有易感期,我清楚那個時期有多糟糕,多不像自己,身體每天都要經歷一次重組的感受,”楚未年說,“我打的抑制劑很有效果,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基地研製的,要不我把我常用的介紹給你?”

虞平舟接受他的好意:“可以。”

楚未年當場就將抑制劑負責人的聯繫方式給了好友:“平舟,我們Alpha要自我剋制,一旦失控傷害到身邊就晚了。”

虞平舟把手機放在旁邊桌上:“我不會失控。”

楚未年一直以來都信老友,可他才目睹過三人一床:“我潔癖,不還是親了你的弟弟兩次,人生免不了意想不到的事,最好還是謹慎些。”

虞平舟道:“你們只是訂婚,你不該親他。”

楚未年調侃地攤手:“那怎麼辦,已經親了,你要作為他的兄長訓斥我?”

虞平舟摘著手套:“必要的時候,我會。”

“真的假的,平舟,我倆多少年的交情。”楚未年哈哈大笑,“況且我沒有不尊重你弟弟,相反,我很尊重他的感受,第一次親他是在訂婚宴上,他要我親。”

“第二次親是小年那晚,”

虞平舟按住腕錶,掌心蓋在錶盤上面,他語調一如既往的平和:“沒必要和我說,這是你們的事。”

楚未年的心底一掠而過怪異,又在不經意間捲土重來。他難得正色:“平舟,你真的認為你不會有咬住你弟弟後頸的一天?

虞平舟說:“我咬了,只會留下一圈牙印。”

留不了別的。

Alpha沒有意識到,他講這番話的時候,字裡行間都沾著微弱的可惜。

楚未年並非發覺,他莫名地想,他咬了,也只留圈牙印。

小未婚妻沒有長腺體。

“未年,你那個防咬器,我用過了,就不還你了。”虞平舟說,“至於你損失的機器人,我會給你一個一樣的。”

易感期的種種都記得,普通級別Alpha會承受不住易感期的混亂,自我防護之下屏蔽那個階段的記憶,高級別的Alpha不會。

除非是自我逃避,選擇性地對記憶做個修剪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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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未年走之前沒忍住地去了二樓,他雙手插兜走進房間:“寒假作業寫完了嗎?”

陳子輕在草稿紙上解題:“在寫。”

楚未年翻了翻他手邊的一堆卷子,各科都有:“還有這麼多卷子?”

陳子輕不想搭理他。

楚未年把手臂放在他的椅背上面,彎下腰背,氣息落在他烏黑的發頂:“反正也寫不完了,乾脆別寫了。”

陳子輕眼睛一亮,聽起來好有道理。他眼裡的亮光只維持了幾秒就消失無影:“未年哥哥,你別動搖我的意志,我學習的心……”

“你哥跟你嫂子的婚約解除了。”

陳子輕刷地站起來:“什麼!”

楚未年意識到自己透露的信息,神色不太自然,文君要他保密,他食言了。

一隻手撫上他攏起來的眉間,他垂眼,少年和他對視,眼神清澈乾淨:“未年哥哥,別這麼皺眉頭,都不帥了。”

楚未年:“……”

他欲要開口就被少年打斷:“你快和我說說他們怎麼解除婚約的,什麼時候解除的,又是為什麼解除。”

“不是要寫作業?”

陳子輕興沖沖的:“寫作業哪有吃瓜……哪有我哥哥嫂子重要,我不搞清楚他們為什麼分開了,我心難安。”

楚未年面部一抽,他捏捏少年的臉頰:“我不清楚他們取消婚約的原因,你想知道就問你哥。”

陳子輕暫時不想問:“哪天取消的也不知道?”

楚未年說了日期。

陳子輕抿嘴,原來那晚楚未年接到電話要出去是這個原因。楚未年沒和他說,替知己瞞著呢。

這會兒楚未年大概是腦抽,說漏嘴了,皺眉是在懊惱。

陳子輕忽然“咦”了一聲,虞平舟不是沈文君的婚姻了,那他就可以不用搶過來了吧?

如果沈文君不再有婚約,婚姻那一項一直不填補,他是不是就能少搶個東西?

陳子輕激動地笑出聲,就跟走路被一大把票子砸到臉似的。

楚未年抬起少年的下巴:“宋析木同學,你哥恢復單身了,你這麼高興?”

陳子輕啪地打開他的手:“別打擾我寫作業,我馬上就要開學了,寫不完哪有臉去學校。”

屁股剛坐到椅子上,陳子輕就又被一件事拽跑了注意力,他轉過身反著坐在椅子上,仰起頭跟還沒走的楚未年說起他在御山苑的所見,真假摻和在一起餵過去。

儘管沈文君早前已經和楚未年說了。

陳子輕說:“未年哥哥,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他是你比命還重要的朋友,你就算有一點可能也不能不當回事吧。”

楚未年俯視他難消鬱氣的眼角眉梢:“你真的看見了兩個?”

陳子輕小雞啄米地點頭:“真的。”

他疑神疑鬼地轉著眼珠留意四周:“我年紀輕輕, 沒老花眼, 正常上學,不智障,所以我不可能搞錯。”

楚未年似乎聽進去了,信了:“那為什麼會有兩個?”

陳子輕眨眼,不知道啊。

楚未年站累了,把他從椅子上拉起來,自己坐上去:“這件事,你還跟誰說過?”

陳子輕稀裡糊塗變成站立,他推一下楚未年的肩膀,沒推動:“一個文君哥哥,一個你嘍。”

楚未年說:“你沒告訴你哥,反而先告訴我了?”

陳子輕一臉疑惑:“這有什麼好單獨拿出來說的嗎?”

“未年哥哥,你不會是覺得,你在我心裡比我哥哥重要了吧?”少年鄙夷地笑,“那不可能。”

他下一秒就湊近,鼻尖幾乎抵上來:“除非你把我放在你最好的朋友前面。”

楚未年沒接這個話題。

陳子輕也不死纏爛打,他繞回剛才的正事:“文君哥哥說我看電視看花眼,這你信嗎?”

楚未年說:“你文君哥哥委婉的陪你玩過家家。”

陳子輕臉色難看:“所以你還是當我瞎扯!”

“要是我哥,他肯定無條件的站在我這邊相信我,不像你,只站在你最重要的朋友那邊,你走,你別來找我了,我開學之前都不想見到你,就算你奶奶要我過去吃飯,我也不去,你讓你最好的朋友去吧!”陳子輕的情緒脫離控制,他把桌上的東西全給揮到了地上。

有本書的硬角砸到了楚未年的眉骨,他作為高級別Alpha,完全可以躲開,當時不知怎麼就沒躲。

陳子輕眼睜睜地看著楚未年的眉骨變紅滲出血絲,這一幕跟當初周衍明來宿舍堵他何其相似。

房內寂靜無聲。

陳子輕望著自己的雙手,這是馬甲的影響嗎?還是別的原因?

楚未年摸向發痛的眉骨:“小瘋牛。”

陳子輕:“……”

“真有兩個,那就不會只有你一個人看見,”楚未年懶洋洋道,“別人就算現在看不見,早晚也會看見。”

言下之意是,靜觀其變,以靜制動。

陳子輕萎靡地說:“我還不是怕你最重要的朋友有危險。”

楚未年的指尖颳著眉骨的傷口。

陳子輕彎腰撿地上的東西,嘴裡嘀嘀咕咕:“請的道士說御山苑沒有鬼。”

楚未年挑眉:“鬼?”

“肯定啊,另一個還能是大活人嗎,”陳子輕停下手上的動作說,“你最重要的朋友雖然有兄弟姐妹,卻都是同父異母,他沒親兄弟,更沒雙胞胎。”

楚未年將腳邊的一本書踢開:“鬼變成他的樣子,在他住的地方溜達?”

“不然呢。”陳子輕發現楚未年又當他放屁,他氣得把撿起來的幾本書全部重重扔在對方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