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190.我拿到反派劇本的第二天 你別追求他了,你追求我吧......

沈文君:“析木……”

陳子輕忽然把左腿往他腿上一放,在他的錯愕中把嘴皮一掀:“不是說要看嗎,看吧,麻煩沈文君哥哥了。”

後面一句刻意加重語氣。

沈文君難以置信:“析木你……叫我哥哥?”

“這是你第一次叫我哥哥。”沈文君難掩激動,抬手比劃道,“你小時候只到我這裡,小小一隻,你母親讓你叫我哥哥,你死活都不肯叫。”

Omega白淨纖長有力量的一雙手握住他左腿:“後來我們又見過幾次,你始終閉著嘴巴,就連我前天聽說你回虞家了,放下工作跑來看你,你還是小時候那副樣子,沒有變過。”

陳子輕啃著嘴皮心想,這人話真多。

忽地察覺沈文君的視線,他不耐煩地瞪過去,看我幹什麼。

沈文君提醒道:“你嘴上的皮讓你啃的,流血了。”

陳子輕搜尋著那點刺痛舔|掉液體,又有血珠滲了出來。

一張帕子被遞過來,他斜著眼睛掃去。

沈文君溫和道:“你用帕子按著。”

陳子輕的反應十分尖銳:“誰知道你的帕子有沒有被你拿來擤鼻子。”

沈文君大笑起來,笑聲是明朗的,有著清爽的魅力。

陳子輕人都麻了,這沈文君是能跟他成為朋友的節奏,怎麼動手搶嘛。

一串大提琴的樂聲響起,沈文君斂了斂笑容,他接起電話:“平舟。”

“我在你家,你弟弟已經找到了,他沒休息好,左腿……我嗎?我今天不忙,你幾時回來?好,別太勞累……”

陳子輕若有所思,這通電話讓他意識到,他那個還沒見面的哥哥跟沈文君不是單純的商業聯姻。

雖然他無法確定兩人是不是早就知根知底了,但他們相處融洽。

大學同學發展成了未婚夫婦,豪門跟豪門,強強聯手。

陳子輕在心裡嘆息,他要搶走的東西里面,包括沈文君的愛情跟婚姻,也就是他那位哥哥。

好缺德。

會天打雷劈的。

況且他也沒戲,他除了比沈文君年輕,還有什麼嗎?沒了。

這麼一想,又回到了任務必定失敗,不如直接放棄的原點上面。

腿上的觸感讓陳子輕回神。

“析木,你把腳扭到了,有點腫,你是不是沒有及時處理?”沈文君已經結束通話,他在按捏腿上的左腿,“現在好得慢,你要忍一忍,三五天內儘量要活動。”

Omega眉眼間盡是認真,能讓人感受到莫大的真誠。

陳子輕拿回左腳,站了起來,他動作幅度大,頭暈眼花沒站穩。

一股力道捉住他手臂,他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伴隨一聲:“小心。”

陳子輕下意識說:“謝謝啊。”

沈文君一愣。

陳子輕渾身汗毛倒豎,我的媽,我的馬甲呀。死了死了,我說什麼謝謝,我可是反派!

“鬆開。”陳子輕冷著臉。

沈文君撤回手,輕聲道:“析木可以不用對我道謝,我是你哥哥,很快還會是你嫂子,我們是一家人。”

陳子輕瘸著腿上樓,頭也不回。

標註任務2最好是有主線任務相關的理由,不然他真的沒法做這個反派。

.

沈文君留在虞家吃午飯,陳子輕沒下樓,他明擺著就是不想和沈文君一桌。

陳子輕吃了傭人端上來的飯菜填飽肚子。

不多時,門外傳來沈文君的聲音:“析木,你下午有安排嗎,要不要文君哥哥留下來陪你?”

陳子輕不回一個字。

“那你補補覺,等你睡夠了,如果無聊就給我打電話。“沈文君說,“析木,我們下次見。“

陳子輕躺在地毯上面,揉著吃撐的肚皮發愣。

樓下的車子引擎聲漸漸模糊,消失,陳子輕眼皮下墜,他就這麼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手捂在肚子上面防著涼,四周靜悄悄。

陳子輕的精氣神飽滿了不少,他伸著懶腰爬起來,赤腳在房裡轉悠。

這是我小時候住過的房間嗎?

【是。】

【一切都是原樣。】

陳子輕抓抓頭,他去房間外的客廳溜一圈,找到哪個門就打開瞧瞧,設備多到超過他預料,竟然還有個單獨的小圖書館,裡頭擺滿了書籍,按照年齡段貼的標籤。

看樣子,原主母親的前夫愛屋及烏,很疼愛她帶進門的小拖油瓶。

可惜他們的婚姻讓婆婆掰開了。

陳子輕去書房玩書桌上的電腦,薄如紙,他拍拍摸摸搗鼓一番,確定是聲控識別使用。

於是陳子輕忍下羞恥,對著蔚藍的電腦屏幕說:“電腦電腦,我想知道,如何演好一個反派。”

屏幕上自動打開網頁。

陳子輕湊近點,他趴在桌前,把當前頁面的所有鏈接全部瀏覽了個遍:“往後翻。”

一連看了幾頁,陳子輕又讓電腦幫他搜“反派指南”“反派要素大全”“演員的基本素養”。

陳子輕在電腦上建了個文檔,用心記筆記。

直到房門被敲響。

來人是原主母親的前夫,虞家上一任家主,虞華章。

“在找電影看?”虞華章掃了眼他的電腦頁面,“怎麼不下樓走走。”

陳子輕把桌上的小兵玩偶推倒:“懶得下去。“

“你這孩子,怎麼不誠實,左腿疼就說做腿疼。“虞華章嘆息,”文君告訴我了,叫我留意。“

陳子輕怪里怪氣:“他還真夠多管閒事的。“

“為什麼要對你嫂子有敵意。”虞華章說,“多個人愛你,不是很好。”

陳子輕考慮到自己神經,索性毫無預兆地大叫:“誰稀罕!”

虞華章的面色有一瞬的嚴厲,卻又恢復如常,沒訓出口:“不說這件事了。”

陳子輕抱著胳膊,不要看他次次都及時出招了,其實他心裡頭緊張得要命。

這個虞華章的體格高大威猛,像常年帶兵打戰的大將軍,老了也是老將軍,震懾力驚人。

虞華章走到書桌邊:“木木,你一聲招呼不打就到處亂跑,還跑回孝培,是不是怪我叫人把你接回家,自己卻一直沒露面,只和你通電話?“

“我不是要晾著你,更不是忽視你,疏遠你。”虞華章跟個小輩解釋,他說他要處理一些私事,不得已才回來得晚了些。

陳子輕心下觸動,面上沒表現出來。

虞華章摸了摸他的頭髮:“七年了,你十一歲離家,十八歲回家,長這麼大了。”

陳子輕抬頭。

“這樣看,”虞華章俯視他,半晌笑道,“你越發像你母親了。”

陳子輕扯了扯嘴角:“是嗎。”

“是啊。”虞華章長嘆,“你母親是中級Omega,你生父是個Beta,按理說,你是Omega的幾率要大一些。”

他為小輩理著亂翹的劉海:“無論如何,你都不該是無法分化。”

陳子輕做出不適應這份父子親暱的姿態,他躲開頭上的那隻手,向後坐去。

虞華章看出他的抗拒,沒有責怪:“我安排你明天做個全身檢查,主要項目是你的腺體能否長出來。”

陳子輕硬邦邦道:“我不做。”

虞華章反手,指骨重敲一下桌面:“木木,你在小事上可以胡鬧,大事上不能任性。”

“你是我的誰啊,你憑什麼教育我!”陳子輕情緒偏激,全身劇烈發抖,“我做過很多次了,結果不就是那個樣,說來說去不就是那些話,什麼我發育畸形,我這輩子都分化不了,每次我都被人用怪物另類的眼光看,我為什麼還要讓自己被恥笑——”

虞華章大手輕撫他後背:“我知道你成年後的這幾個月很害怕,你母親離開了,你更慌了,這些我都清楚,冷靜點,木木,孝培那邊的醫療哪裡比得上長陵。”

陳子輕沒說話,身子還在小幅度的顫抖,剛才演累了。

虞華章耐心地哄著。

陳子輕被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擔心再這麼下去自己就要尷尬臉紅,於是快刀斬亂麻道:“那就讓叔叔費心了。”

虞華章不悅:“叫什麼叔叔,和從前一樣叫吧。”

陳子輕把嘴抿直,嘴唇輕輕顫了顫,彆扭生疏地蹦出兩個字:“爸爸。”

“乖。”虞華章再次摸他頭髮,“我家木木真乖。”

陳子輕頭都要被摸禿了,煩得很:“爸爸,我哥哥呢?”

虞華章說:“出差了,下週回來。”

陳子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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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檢查過程中,陳子輕全程拉著個臉,他昨晚練哭戲把眼睛練腫了,萎靡又惡劣,很不配合,一眾醫生敢怒不敢言。

有虞家前家主在場,結果當天就出來了。

確診是罕見的激素紊亂症,無法分化出第二特徵,這是先天性的缺陷,即便後期投入大量的資金成立基地做實驗,試圖人為干預,也沒有再生的可能。

除非植入想要的人工腺體假性分化,但那要終生承擔副作用,這一塊還沒有完善的臨床經驗數據,風險極大。

而提交結果的,是全國最大的權威機構,不會有質疑。

陳子輕吃著醫生給的棒棒糖,破罐子破摔樣:“爸爸,我早就說了,檢查出來只有那個結果,你不信,你非說長陵的醫療多牛逼,看吧,白白浪費時間。”

虞華章站在家長的角度說出內心的憂慮:“你不能分化,怎麼成家立業,完成你母親的遺願。”

陳子輕望著車窗外:“我可以裝Beta。”

“Beta有第二套生殖系統,雖然萎縮但有,你沒有。Beta能讓Omega有一定的懷孕幾率,你沒有,Beta能聞信息素,你聞不到。”虞華章看著他說,“木木,你漏洞百出。”

陳子輕嘴巴里的棒棒糖磕到了牙齒,他後背冒冷汗,有種虞華章指的是他在裝反派這件事的錯覺。

“你無法偽裝。”虞華章說,“Beta具備的特徵,要經歷分化。”

陳子輕嚥下混著棒棒糖水的唾液,那他不愧是一等殘廢。

車在街上慢行,車裡瀰漫著甘甜的果香。

虞華章提出要他下半年復學。

陳子輕看似隨口一說:“文君哥哥也是高中輟學,復學一年上了世界名校。”

“他是百年難遇的奇蹟。”虞華章的眼裡拂過賞識,“爸爸不要求你達到他的高度,你上國內的普通院校就行,到那時你順利讀完大學,我送你進虞氏領份工作,讓你哥哥帶你。”

“之後給你敲定一門親。”

陳子輕笑起來:“誰願意跟我這個殘廢。”

虞華章有一瞬的晃神,對他的慈愛更濃了幾分:“等你自身不錯,背後又有虞家,別說Beta,連級別不錯的Omega都願意。”

陳子輕收起笑容,冷著張臉吃棒棒糖,吃得嘖嘖響,他怎麼還沒觸發虞華章的關鍵詞,解鎖個人信息。

“下週你哥哥回來,我們給你舉辦一個宴會。”虞華章不奇怪他的喜怒無常,“慶祝你回家。”

陳子輕很不尊重人的斜著眼看虞華章,既不是自己的親生子,又時隔了七年沒見,還這麼重視的嗎。

可要是重視……

這麼多年了,虞華章沒有管過,任由母子倆在貧民區受苦遭罪。

他管了,前妻不至於淪落到接|客的份上。

難道是離婚後的七年裡發生了一些事,虞華章的大權交給了兒子,他的心態上發生了變化,念舊情接下了前夫死前的囑託?

對了,原主的母親是怎麼死的?

小助手沒反應。

陳子輕換了個說法。我母親是怎麼死的?

【發||情期使用了信息素阻隔噴霧,半小時內大量飲酒,產生過敏中毒引發死亡。】

聽起來沒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陳子輕撥開雜念:“算了吧,奶奶不喜歡我母親,也不喜歡我。”

虞華章安撫道:“虞家是你哥哥做主。”

末了,自嘲一笑:“他比我有本事,不會被家族挾持,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陳子輕眼睛亮亮的:“那為我辦宴會是我哥哥的意思?”

虞華章說:“他沒反對。”

陳子輕吐出棒棒糖,看一眼橘黃的圓球,又放進嘴裡,嘎嘣咬碎,他抽出小棍子,隨手扔進車內垃圾桶。

那位不知名不知相貌的哥哥,想必是太忙了,無所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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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當天,虞家的家主姍姍來遲,他邁步踏進大廳,未婚妻和他並肩。

陳子輕終於見到了原主哥哥,他被男人的眼睛所吸引,怔怔看著。

悲憫眾生的一雙眼,遊離於世俗,疏離而孤獨。

“平舟。”虞華章招手。

虞平舟帶著沈文君,穿過一眾奉承和敬畏,朝著父親的方位走去。

陳子輕發現了,即便有沈文君在場作伴,周圍依舊有覬覦愛戀虞平舟的視線,還不少。

那些人大概也就止步於用眼睛看,用眼睛表達渴望,他們不敢真的搭訕虞平舟,製造機遇採取勾引的行動。

沒有自信。

沈文君是S級Omega,能讓人自慚形愧。

陳子輕喝了口杯子裡的紅酒,眼睛垂下來,視線沿著男人那兩條平穩自如的長腿,慢慢往上,入眼是他鬆弛垂落的左臂,右臂被沈文君挽著。

手指關節長過平均長度,富有玉如般的光澤,十分奪人眼球。

陳子輕從下向上地看,他看到虞平舟平整的領帶一端收進西裝外套裡,領帶上方靠近襯衫領口的位置彆著一條冷色領帶夾。

襯衫領子不見一絲摺痕紋路,領釦到頂,扣得嚴實,露出一截脖頸和一枚喉結。

最後是虞平舟的臉。

陳子輕這一看就忘了收回視線。

“平舟,析木是不是都不認識你了啊。”沈文君疑惑的聲音響起。

陳子輕一副鬧彆扭的樣子:“為什麼會不認識,不就是老了一點,我剛才只是在走神。”

“老了?”沈文君哈哈,“平舟,析木說你老了。”

虞平舟沒有動怒,他好脾氣地笑笑:“析木上次見我是七年前,我二十多歲,現在我三十多歲,老了也正常。”

陳子輕其實是胡說八道的,他們都很年輕,就連虞華章都看不出是五十幾歲,這裡的人分化後都長壽,平均年齡估計有一百歲。

【一百五十歲】

陳子輕很吃驚,那他不能分化,豈不是就老得快還短壽,真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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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平舟謙和有禮,氣質乾淨,嗓音溫暖,有張難斂華美的皮相,他是家境優越的模板,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滲透了貴氣。

就目前來看,陳子輕感覺虞平舟內心沒有一絲陰影,佛子一般聖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