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養雞雜役開始 作品

第五十二章 孤島(補3k,剩6k)

  婁異激動道。

  須彌面色沒有任何的變化。

  圍繞著石頭,無數劍氣迅速穿透僧人的虛影,似乎要將那石頭中的意志徹底抹去一般。

  僧人虛影頓時大驚失色,倉皇道: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劍氣微凝。

  僧人立刻感受到了舍利子四周的劍氣變化,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虛影臉上旋即便擠出了笑容:

  “這位肯定是須彌鎮守了,小僧斗膽想和尊上做一個交易,只要您放過小僧,小僧就告訴您,我們西沱州和塗毗洲在海上的佈置……”

  然而須彌卻並沒有對他說話。

  轉而看向了婁異。

  婁異立刻明白了須彌的意思,連忙上前詢問:

  “方才地脈就是你搞的鬼吧?你把王師叔祖和秦凌霄他們弄哪去了?!”

  明善微微一愣,旋即臉上下意識便露出了一絲遺憾:“只弄走了兩個人麼?”

  聽到明善的話,劍氣頓時又再度凜冽起來。

  感受著舍利子中傳來的危機感,明善連忙道;

  “我說!我說我說,小僧之前調動了海障之外的一處地脈,倒吸海水,改變了地脈的變化,可地脈複雜無比,時刻都在變化,他們到底去了哪裡,小僧也是不太清楚。”

  聽到這話,甄伯恩和婁異都不由得又急又怒。

  明善卻並不以為意,看向須彌,似乎心有憑恃一般,自信道:

  “須彌鎮守,小僧和您做的這筆交易,你們絕對划算,只要放了小僧,小僧便會立刻告訴你塗毗洲目前的佈置,這點,小僧會以小僧的師尊起誓!若是你們能夠助小僧恢復肉身,那麼即便是西陀洲的佈置也……”

  下一秒,他的聲音忽然頓住,面容僵硬地看向須彌。

  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敢置信:

  “你……你難道不想……”

  須彌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冷漠。

  “吾不信汝。”

  話音剛落,舍利中,一道慘呼驟然響起。

  虛影瞬間在風中消散。

  緊接著,天空中頓時又飄起了一陣血雨。

  只是這道血雨與之前一樣,斷斷續續僅僅是灑落了一小部分後,便迅速消退。

  須彌掃了一眼天空,衣袖一捲,將舍利子收起,目光中若有所思。

  旋即心念一動,一道劍光帶著一位被洞穿了身體、無法動彈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正是羽蛇部落元嬰,烏杜。

  然而和明善不同的是,烏杜儘管難掩畏懼之色,可臉上卻滿是桀驁。

  高聲道:

  “我不是明善那個貪生怕死之輩!我塗毗洲修士向來有死無生,你不要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的消息!”

  “你也問不出來什麼東西,我們所有人都被下了禁制,絕不可能暴露出我們的計劃!風臨洲的修士,待我三洲修士齊聚,你們就等死吧哈哈哈!”

  須並沒有半點表情。

  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遠處的海障瀑流上。

  轉而看一下旁邊的甄伯恩與婁異,衣袖指向了海障的一處:

  “便是這裡?”

  甄伯恩和婁異遲疑地點了點頭:

  “我們也不太確定,不過之前神識所察覺到的位置,便是那個方向。”

  聽到兩人的話,烏杜的臉上頓時閃過了一絲慌張的神色。

  須彌沒有絲毫停頓。

  一柄劍身上出現了數道裂紋的劍器,悄然浮現,旋即它猛然飛起,朝海障中,無聲無息地刺去。

  一道璀璨的劍光,瞬間破入了海障的瀑流之中!

  甚至連元磁之力都來不及影響到那道劍器。

  瀑流一時之間竟被斷成了兩截!

  只是更深處,卻似乎仍有無盡的瀑流落下。

  “不是……”

  須彌沒有絲毫遲疑,劍器瞬間飛回,旋即再度斬向旁邊的海障。

  譁!

  烏杜的瞳孔瞬間縮緊!

  璀璨的劍光,直接切開了海障的一角,旋即露出了其中極力隱藏的山嶽般的巨大章魚。

  “闢海獸……”

  須彌的眼中,微微凝起。

  而就在這一瞬間,一根根腕足瞬間從漆黑的海面下方,直插向須彌!

  然而須彌只是掃了一眼,便看透了虛實;

  “以獸軀為橋,橫跨海障……”

  咻!

  劍光激射,瞬間將這些腕足輕鬆斬為無數段,跌落海中。

  “可惜,氣血已虛,僅有尋常金丹之能……”

  須彌面色微凝,忽有所覺,一劍飛出,旋即將一隻巨大的腕足足尖挑出。

  劍氣橫斬,頓時切開了一隻腕足吸盤,露出了一道溼漉漉的身影。

  “是梁仲康!”

  婁異驚聲道。

  只見劍光一甩,頓時便將那道身影甩了過來。

  婁異連忙接住。

  迅速查看了一番,發現雖然對方處於昏迷當中,氣息微弱,法力似乎也衰弱了一些,但到底還是沒有受太重的傷勢,將養一段時間便能恢復。

  而卻在這時。

  這巨大的章魚口器張開,卻是飛出了一道身影!

  “二頭領!你不該出來!”

  烏杜忍不住焦急道。

  渾身塗滿了奇特色彩的老者,面色冷峻地看向須彌:“咱們已經暴露了,只能先將他殺掉,咱們再更換地方!”

  說話間,老者的背後已經立刻飛出了一條巨大的羽蛇,迅速撲向了須彌。

  劍光迅速擊在羽蛇身上,然而卻並沒有第一時間擊穿羽蛇,只在它身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

  須彌面色不變。

  心念一動,那柄有著數道裂紋的劍器悄然回到了他的身前,旋即眨眼間,便化作了一道尋常無比的劍光,無聲無息地射向了那老者。

  然而老者卻似乎察覺到了危機,羽蛇迅速攀附在了他的身上,他嘴唇輕動,細密的鱗甲在一瞬間便附著上了一層金色佛光。

  劍光擊在了羽蛇鱗甲身上,頓時發出了刺目的火花,這一次,竟然連破甲都沒能做到。

  “西陀洲的法門著實好用,雖然攻伐之力稍弱,不過用來防守,卻恰到好處!”

  老者冷笑一聲,旋即蛇首再度撲向了須彌!

  須彌目光微動,察覺到劍身上越發明顯的裂痕,頓時動作緩了些許。

  不再急於進攻,而是默默收回劍器,擋住蛇首的攻擊。

  雙方一時之間,竟似是不分上下。

  看到這一幕,烏杜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的眼中陡然亮起了一道光芒,高聲道:

  “二頭領,他雙臂被斬,弱點就是不能近身!”

  老者心急於拿下須彌,雖有些疑惑,不過旋即還是相信了他的判斷。

  蛇身極速在半空中游動,迅速將須彌纏住,而他卻是立在蛇身上,微微用力,只是一眨眼,便迅速出現在了須彌的面身前。

  然而這一刻,聽到烏杜聲音的須彌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古怪的神色。

  弱點是……近身?

  下一刻,他的身上瞬間爆發出四萬八千道劍氣……

  數息之後。

  天空中接連飄起了三道斷斷續續的血雨。

  看著劍身上又多出來的一道裂縫。

  須彌眸中,閃過了一抹失望之色。

  方才接連斬了四位元嬰,他的身上卻連一絲凌亂都沒有。

  他看向遠處的海障,看向再度被瀑流所遮掩的巨大章魚身影。

  隨後在婁異和甄伯恩的耳畔交代了一聲。

  旋即他的身體便與劍器一同化作了一道劍光,射向了瀑流。

  越是接近,海障中元磁之力便越是濃郁.

  然而須彌卻彷彿沒有半點受到影響,直直便射入了海障中。

  激烈的瀑流彷彿會永不停息地流下去。

  只留下甄伯恩和婁異,呆愣在原地。

  ……

  漆黑冰冷的海面上,巨大的瀑流衝擊著海面。

  永遠昏沉的天空,轟鳴的水聲、在瞬息間便如同地覆天翻的波濤起伏,讓這一片海域恍如末世。

  而在更遠處,波濤卻迅速平緩起來。

  海浪猶如階梯一般迅速下落,在海浪的盡頭處,漩渦中間,卻有一座僅有數里方圓的孤島,孤獨地立在這裡,彷彿亙古如此。

  這一日。

  島嶼旁邊的海面上,忽然飄起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周身遊動著一條條黑色的泥鰍。

  數量並不算多,僅僅能夠將其全身包裹住,將海水隔絕在外面。

  而當身影終於掙扎著露出海面,頭部的黑色泥鰍迅速散開,同時也露出了一張平平無奇的面容。

  他勉強打量四周,在看到對面的不遠處的小島時,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不過他並沒有往小島游去。

  反而深吸一口氣,脖子四周的泥鰍迅速又再度湧到了他的臉上。

  確認將海水隔絕在外,旋即他再度跳入了海水中。

  不一會兒,他便拖著一個面容精緻卻緊閉雙目,似乎陷入了沉睡的女子,從海中將其拖到了小島岸邊,奮力丟了上去。

  奇怪的是,女子被丟到了岸上,卻仍舊沒有睜開眼睛,甚至連呼吸都沒有。

  只是生機卻奇怪的並未斷絕。

  而在將女子送上小島之後,他卻並沒有停止,很快便又再度潛入海水中。

  這一次的時間長了許多,他再度浮出了水面。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手中卻是拖拽著一個臉上塗著奇特色彩,卻同樣陷入沉睡的中年人。

  而很快,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一共七個人。

  全都被他拖了上去。

  而在完成這個舉動之後,他也迅速爬上了岸。

  臉上的泥鰍迅速褪下。

  在爬上岸的第一時間,他便給這些人的身上,一一貼上了一道符籙。

  不過他似乎仍然有些不放心,又將一顆顆一次性爆炸法器,挨個塞進了這些人的嘴裡。

  口中喃喃自語:“這下應該安全了。”

  目光旋即看向身上的那些泥鰍,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心疼和痛惜。

  “一千條玄龍道兵眼下竟然只剩下了百餘條,這一次的損失,再想要恢復成之前的數量,恐怕至少要10年時間了。”

  “不過若非如此,我恐怕也會像他們這樣,身上的法力被消磨殆盡,甚至陷入沉睡,直至耗盡身體積累,窒息而死……”

  此人自然便是王魃。

  而在痛心之餘,他也不由得回想起了不久之前遭遇到的事情。

  在以金戈鐵馬神通擊碎了海障,激怒了隱藏在海障中的那頭兇獸之後,頓時引來了漫天沾染了元磁之力的海水。

  這也算是他計劃的關鍵步驟。

  局面也瞬間因此大亂。

  他立刻趁亂躲入了地脈之內,並且在婁異的帶領下,往雲蕩的方向流去。

  然而萬萬沒想到,剛遊走了沒多遠,地脈卻突然發生了劇烈變動。

  而由於他之前發現有塗毗洲修士跟在後面,作為戰力完備的他,自然責無旁貸地擋在最後面。

  結果地脈逆轉的吸力直接將那些羽蛇部落金丹修士以及他和秦凌霄吸走。

  由於地脈流轉往往很少受到外面的影響,且變化很少有這樣的急促。

  所以王魃心中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肯定是那個明善動的手。

  之前便是在明善的作用下,眾人被迫來到了惡龍渚。

  如今明善搞鬼,也實在是太正常不過。

  只是王魃也沒有想到,明明自己已經毀了明善的肉身,結果卻仍然是著了道。

  說實話,明善是他來到惡龍渚後,心中第一個要除去的元嬰修士。

  就是因為明善能夠調動地脈,是他們逃離的最大威脅。

  他之前竭盡所能,諸多手段除了那道神通之外,全都對準了明善,便是想著防止出岔子。

  只可惜他依然沒能留下明善的性命,還是不得不給了明善一個反擊的機會。

  這讓他不由得感慨元嬰修士的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