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那天之後又過了兩天,因為城野行成要求他們先整理出一份可行的計劃書和報告,好讓他對上面有所交代。




這位嚴苛的博士也對慄山陽嚮明確表達過失望的情緒,但緊接著便又給予了青年令其他人費解的寬容——城野行成還是允許青年跟過來一起進行後續研究。




那名研究員兄弟看他的眼神立刻又變機警了。




“博士對我要求嚴格,是因為他對我有更高的期望。”慄山陽向很綠茶地跟來套話的人說,“我一定會更加努力,力求今後不再讓他失望。”




對面帶著一臉被噁心了的表情毫無收穫地回去了。




原因在那本筆記裡寫得很清楚,因為城野行成覺得他有用——在這群研究員想要往上爬的同時,對方一直都十分警惕自己被他們拉下來的可能。




而作為沒有根基、又被這裡大多數人討厭的新成員,慄山陽向本身的威脅就比較小——城野行成不覺得一個連博士學位都沒有的對象能對他造成威脅,更別說這個人還得不到組裡幾乎所有人的支持。




所以他反而可以放心培養一個好用而孤立的助手。




除此之外,可能還有一個原因:他是貝爾摩德帶來的人。




雖然城野行成幾乎沒提起過貝爾摩德,但當天對方帶他過來的時候,只用了一句話就讓這位自命不凡的博士毫無意見地過來給青年面試。




對方或許覺得作為貝爾摩德帶來的對象,青年的背景總不會出問題——當然更重要的是就算最後出事了,也有一個責任更大的人背鍋。




但慄山陽向覺得貝爾摩德似乎比城野博士更加有恃無恐,雖然調查背景這件事可以交給手下去做,但對方完全不像是後續還在關心他這事的模樣。




頂多在見面的時候嘲諷一句怎麼還沒死,對青年來說毫無殺傷力,甚至都不存在可行性。




做好計劃書後,等城野行成點過頭,就又點了幾個人跟著他到新實驗室去——原先親眼目睹獵犬的研究員裡有一位據說現在還在做心理干預,已經近一週沒在青年眼前出現了。




慄山陽向儘量不去考慮對方可能的下場。




在此之前,慄山陽向總有種對方可能在某個密不透光的地下室的錯覺——但他根本沒在電梯上看到負一樓以外的按鍵,因此差不多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們乘坐的電梯也的確是往更高層去的,最終在最頂層停了下來。




“你看起來好像很驚訝。”有人注意到青年的表情。




慄山陽向:“因為我沒想過實驗體竟然會在最頂層?總覺得有點危險啊。”




見到城野行成也向他投來視線,青年誠實地坦白他的聯想:“我覺得地下可能更安全點,高層總是有被狙擊的風險……而且高度本身就可以成為一種兇器。”




而且獵犬也挺喜歡在高空追逐獵物,把對方逼得逃無可逃。




……慄山陽向有時候不太想承認他為什麼那麼習慣於直接跳樓。




本來這種閒聊式的無關聯想通常會被博士訓斥,只是對方總是在斥責,所以基本無傷大雅——但這次城野行成卻認同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