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卿 作品

第 68 章 聲聲應





待出了霈都的範圍,雨小了,洛胥問:“這麼安靜,是怕我殺了那個守門的小子?”




明濯用指尖頂松指環,脫不掉,也不看洛胥:“你威脅人的本事,倒是一次比一次熟練了。”




洛胥說:“見賢思齊。”




明濯聲音懶懶:“成日打打殺殺的,好凶啊你。”




洛胥垂首看他:“還會惡人先告狀。”




明濯道:“把我的貓還給我。”




洛胥反問:“還給你用什麼換?”




明濯瞟向他,好像他是個很不講理的人:“你懂不懂什麼叫‘我、的’?所謂拾帶重還,天經地義。”




洛胥手臂微攏,人也壓低了:“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落到我手裡的,我只懂佔為己有。”




他這話說得隨意,還真成了個很不講道理的人。




明濯攥緊指鏈,又鬆開:“你要什麼?”




這話怎麼能這麼問?討糖似的,好像為了那隻豹子,他甘願受些委屈。可是他是個暴君啊,在殿裡撐首看人的時候,彷彿大夥兒全是螻蟻。




洛胥眼神不變,感覺胸口不痛了,只是癢。他心不在焉:“我想想。”




天海御衛速度極快,出了霈都又過山林,天很快就黑了。




指鏈似乎有療愈的效果,明濯撐了一會兒,還是睡了。夢裡,神宮像是走不出的迷宮,垂著一層又一層的白紗。他被姆媽抱在懷裡,攥著一張紙人。




“娘,”他喃喃,“我娘在哪兒?”




殿內的燈太暗,姆媽的臉都隱在昏暗裡,她一言不發,好似沒有聽見。明濯掙脫她的懷抱,她忽然倒在地上,原來是已經死了。




一個人說:“你哭什麼?”




明濯道:“我沒有哭……”




那人從暗處走出來,長著一張俊美的臉,可惜他神情陰鬱,心中似乎有許多不平事,因而不論說什麼,都有幾l分刻薄:“死了個下賤的僕婦,你就哭哭啼啼的,這像什麼樣子?過來,把眼淚擦乾淨。”




明濯退後,被姆媽的屍體絆倒。他看那人越走越近,不禁叫道:“我不要你擦!”




那人拎起明濯:“不要?好一個不要,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一張嘴就能命令別人嗎?別傻了!”




他用衣袖粗暴地擦著明濯的臉:“你將來是要做君主的,哭什麼?縱使天底下的人都死光了,你也不許哭!”




衣袖刮在臉上生疼,明濯被擦破了皮,他掙扎著:“放開我!”




那人狀似瘋魔,不管明濯如何掙扎,都不鬆手:“你看看她,她會死,都是你害的!你吵著鬧著要出去,外邊有什麼?外邊都是殺人的、吃人的鬼!”




他拖起明濯,摁到姆媽的屍體旁。姆媽死不瞑目,眼睛直勾勾地盯過來,沒有一絲生氣,好像認了他說的話,也在無聲地責




怪明濯。




明濯渾身顫抖(),泣不成聲:不要……不是我……




那人道:死個人你要哭?[((),見個屍體你還要哭!你究竟是不是明氏的種?!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仔細看!殺她的是你,因為你無能,因為你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