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卿 作品

竊人語





江濯說:“且慢,我剛在底下聽二位濃情蜜意半天,有幾處問題還待你們解答。”




媒公厲聲:“你動不動手?你難道忘了,景綸是如何將你族人掏心挖肺,又是如何將你變作髒奴的嗎?!”




洛胥拍了拍衣袖,氣定神閒地插了句嘴:“景綸是誰?”




江濯說:“這個……我一會兒跟你細說!”




安奴窟窿眼裡燃著兩叢真火,江濯猜測這才是他清醒時的模樣,剛剛交手的時候,他恐怕還是“昏睡”的狀態。他任由媒公催促,卻不動手,只說:“我看他們不像天命司的……”




媒公道:“非得穿白衣的才是?那景綸殺你全家的時候可也沒穿!”




他字字句句不離仇殺,慫恿教唆著安奴動手,與他剛才哭哭啼啼的模樣大為不同。




江濯奇道:“你從三羊山一路把我引到此處,便是為了唱戲給我看嗎?什麼天命司什麼景綸,你在溟公廟的時候,可不是這麼喊我的。”




他摺扇微敲,兩隻靈官便從地上爬出,抓住媒公的雙腳,居然把媒公倒提了起來。媒公大喊大叫,安奴終於橫過手臂,把人攔住,想起什麼似的:“我的盛骨甕……我的盛骨甕是你們偷的嗎?”




他倆剛進石床的時候,那些盛骨甕也一起掉進去了,洛胥適才從衣袖上拍掉的就是甕中泥土。他拿起塊殘片,問:“你說這個嗎?”




安奴見到殘片,赫然而怒:“你大膽!”




真火長鞭倏地抽出,狠狠打在石床上,圍屏頓時粉碎。若非江濯眼疾手快,把洛胥拽了過來,這一鞭可就打在他身上了!




江濯說:“你幹嗎惹他生氣?”




洛胥道:“我也沒想惹他生氣,是他自己偏要生氣。”




安奴通身燃起青色真火,他在地上一踏,墓室裡登時燃起大片真火。




江濯好羨慕:“奇哉怪哉,你一個人居然能召炎陽真火,還不用唸咒。”




他剛說完,安奴就喝道:“鞭撻!”




原來他也要念咒,只是念得比別人慢一些罷了。“鞭撻”是什麼江濯不知道,只知道那長鞭像通了人性,分作數條,對著他二人胡亂輪抽下來!




“噼裡啪啦!”




石床被火鞭輪抽成碎塊,江濯兩個令行,腳不沾地,帶著洛胥閃到木箱邊。他竟還有空好奇,用手拍拍木箱,想看看它是怎麼個“凶煞非常”。




安奴的火鞭橫掃過來,他二人各自閃避。周遭已經燃成一片,地上的銅錢還在“嗡嗡”震動。




洛胥說:“這銅錢上的辟邪咒被燒了。”




江濯一看,銅錢上面的細密符咒果真被真火燒沒了!他心覺不妙,抬頭一看,頂上那個巨目煦烈正張牙舞爪,開著大口——




吼!




江濯耳中一陣刺痛,被煦烈的吼聲震退!他暈頭轉向,拽緊洛胥,飛快地說:“畫個祝神符給我——這煦烈已被做成鎮墓獸,怨氣大得要命,要吃人了!”




難怪這些煦烈圖都是面朝裡邊的,必是有人故意為之,為的便是將這一鎮、一墓的死人冤魂都鎮在裡面!只是不知出了什麼岔子,死人只剩安奴一個,如今反把他倆給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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