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多事之秋

               　　識海內，小趙劍仙，像是受了傷一般，被打得單腿跪地，右手持春水撐地。

　　一式月夕花晨，以具象出來的桃師，提供花瓣。將二人團團圍起來，一如蒼山之上，雷無桀問劍雪月的時候，雪月劍仙謝絕外人旁觀一般。

　　小趙劍仙使出來的一式月夕花晨，阻斷了老趙對外界的影響，也阻斷了自己透過識海對軀體的控制。

　　雷家堡偏廳的眾人，只覺得忽而百里東君稱呼的“趙道君”，站著閉目冷靜了下來，只不過眉頭緊鎖，如臨大敵。

　　那戴著面具的雪月二城主，持木劍為其守護。

　　那周身光華，對著跪倒的趙玉真說道：“小趙劍仙，我請求你，再次用將我打出體外那一招。”

　　趙玉真為李寒衣醫治那晚，為讓老趙劍仙避嫌，一掌將老趙送出，神遊天外。

　　小趙劍仙，艱難起身，想到自己居然約束不住這一“神格”，之前所謂的可以隨時隨地斷開老趙“鏈接”軀體的方法，只不過是老趙配合所致，若老趙真的失控，這後果。。。難言。

　　帶著二維的思想妄圖去控制三維，就好比人類要控制三體的水滴，談何容易。

　　春水全力攻擊，卻不曾傷到老趙所說的“大一統模型”的一點光華。

　　與老趙相遇之初，還妄想過入神遊之後，能替他解決這些光華裹身的問題。

　　旋即有些自嘲，苦笑道：“老趙劍仙，之前我們在錦江上一劍東風，至今江湖波瀾未定，如今唐雷二門斗爭才止。詭譎雲湧，我趙玉真不是太上忘情。能救回小仙女自是開心，失去小余理同樣會難過。”

　　“我不知道這方天地是否會有對你不利的能量。”小趙劍仙懇切說道，“老趙，我已經失去小余理了，我不想再失去你這位長兄！”

　　因光覆面，道劍仙看不出老趙劍仙的神色。

　　沉默一段時間之後，老趙劍仙伸手，攔向那月夕花晨造成的花瓣風牆。

　　“那不必你送了。”老趙徒手撕開風牆一口，“我自己去找。”

　　“玉郎！”會客偏廳，面前的青城山道君，嘴角滲出的血液，滴紅了胸前的紫薇天師道袍。

　　雷轟趕忙上前，一把抓過道劍仙的手腕：“脈象中正平和，可是，怎會！”

　　小月光將雙目瞪到發脹發酸，只能看到一片隱約的花瓣漩渦。

　　“老趙！”識海內，小趙劍仙捂住已經氤氳出紅色的胸膛，艱難說道，“這一式，月夕花晨，我已與識海連成一片！你若是破開離去，便是連我識海一同毀去！”

　　趙御貞光華的手，動作一滯。

　　“很抱歉，用這種方法逼你留下。”天道傾軋都不曾畏懼過的道劍仙，用綁架自己的方式，將識海內的老趙逼停止步。

　　“趙玉真。”停下了動作的老趙，轉過身，直呼道劍仙其名。

　　趙玉真看到，老趙那光彩奪目的臉龐，眼角處，淌出瓊華，順著臉龐的弧度，形成光彩而貼合臉龐弧線。

　　“我以電磁波信號的生命體形態，來到你們的世界。”老趙一步一步走向小趙，璀璨的瓊華碎玉，滴在識海的小世界裡，形成一個個光斑。

　　“遇到了你，遇到了呂老頭，遇到小凡松，小余理，小飛軒。遇到桃師，遇到雷轟，遇到白老先生，遇到寧採臣，遇到孫陽，遇到仙女姐姐。遇到諸般等等”老趙小心翼翼地數著一個個名字，“遇見了青城山的風月萬物。”

　　“我不知道，以現如今我的模式，還剩下多少空間，能夠儲存記憶下你們。”

　　“與你們所聯繫的情感，正是我需要的東西，你們成為了我活下去的動力，我活著的寄託。我在這方天地無父無母，我需要靠這樣的東西來提醒我，我不是靠“活著”的慣性而機械活著！我若是有雙手！我難道不願意用雙手保護你們嗎！”

　　小世界的光斑，匯成了銅錢大小，“你可以捫心自問，倘若我趙御貞也有具體的，肉做的心，它若是知道餘理如此！它能疼成什麼樣子！”

　　“老趙！”識海內，風止。

　　平生多憾事，一恨龍女失璧，二恨雪月殞夫。三恨武侯折壽，四恨待理不公！

　　只有切身發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事非經過不知難。

　　花瓣又重新飛回那具象出來的桃師身上，似乎不曾脫落過。

　　趙玉真與這位兄長在識海內相處久了，卻忘記了，老趙雖無具體肉身，但卻不是冰冷機械的系統，也曾經是過有血有肉有感情活生生的人，也會感受到這種切膚之痛。

　　“老趙。。。”道劍仙不知道如何開口。

　　趙御貞走回到桃師樹下，頹廢地躺在他一開始就具象出來的躺椅上。

　　“我可以不亂跑。小趙劍仙。”老趙側身，背對著小趙劍仙道，“我只有一個要求，把餘理找回來！”

　　“好。”

　　雷家堡會客偏廳，趙道君鬆開眉頭，睜開雙眼。

　　左眼的光華已經盡數褪去。

　　“抱歉，讓大家擔心了。”嘴角血跡未乾，但聲音溫和，對著正在給自己把脈的雷轟道。

　　然後抽回手腕，接過小仙女的秋露後，握緊她的手：“小仙女，我沒事，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

　　“趙師兄無事就好，阿彌陀佛。”靜怡師太喃喃道。

　　“酒仙大城主。”趙玉真安撫好自己的小仙女之後，行劍禮道，“貧道剛剛得知弟子之事，心頭一瞬不可接受，念頭不通達，差點誤傷眾位友人，還多謝酒仙先生及時出手阻攔。”書包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