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御貞趙玉真 作品

第35章 寧採臣,初見


                 “就是說,董太師真的找到了王鐵奏摺上所說的李冰父子?”深夜,養心殿內,明德帝還在龍案上閱讀奏摺,是不是還提起筆硃批一道。

  “是。李冰父子還誠感天恩,將川渝境內幾條水系,清河通淤,加固堤壩。頗有治水心德。”龍案下,跪著一個探子裝扮的。

  “你先下去吧。”明德帝放下硃筆,揮了揮手,“如此的人才在小鎮靜坐吃餉,若不是那位道劍仙提一句,怕是要爛在小鎮上了吧。”

  探子唱喏,退出養心殿。

  明德帝按了按眉間。瑾宣侍奉了一碗湯進來道:“主上宵衣旰食,可別。。”

  還未說完,明德帝又擺擺手道:“呈上來吧。”

  “江浙一帶冬捕,新鮮的彭澤鯽,快馬加鞭送入天啟,煎以新鮮的簕菜。”瑾宣將簕菜鯽魚湯擺在明德帝面前,便退到龍案之下。

  明德帝嚐了一口:“那趙玉真如何。”

  “有大不敬之言語,何其狂悖!”瑾宣將老趙劍仙說的那一通,天子失德,降以罰之說給了明德帝。

  明德帝皺了皺眉,他倒不是個心胸狹窄的帝王,放下了湯碗,道:“他可說了,算出來哪位皇子可承大統?”

  “並無。”瑾宣道,“他與瑾仙推脫了一句雞肋侯。”

  聽到雞肋侯,明德帝彷彿被逗了一樂,道“他也算精明。瑾宣,你覺得朕與魏武如何?”

  瑾宣慌忙道:“陛下文通武略,以過漢高,可比肩始皇。”

  深夜,養心殿充斥著明德帝的大笑:“瑾宣,當治你一個欺君之罪,你說得太過了,朕豈無自知之明。”

  “陛下在臣心目中就是如此。”瑾宣道。

  明德帝笑道:“朕若遇漢高,當北面事之,與蕭何、張良競鞭,看誰更得漢高青眼;若遇光武,當並驅中原,最終應是拱手呈鹿與光武。若遇魏武宣文,當劃江而峙。更遑論始皇帝?”

  瑾宣不敢多言。皇帝當然可以說自己可能給漢高牽馬,輸給光武,能跟阿瞞仲達打平,但你不能,你該說他神文聖武還是得說他神文聖武。

  明德帝又道:“北離自天武帝啟,至今國祚依舊不算悠長,但蕭氏已無天武帝那般雄武的子弟。朕也不止想被後人論一個‘守成’。或許,我那七弟才是那中興之主。”

  瑾宣兩股戰戰,深夜總會把負面情緒氤氳得更真實,明德帝深夜發洩情緒,有些東西不應該被外人聽去的,特別是涉及到那禁忌的皇家奪嫡,就如同錢唐李二,忌諱面前說玄武門一般。

  明德帝沉默自憐了一會,道:“你背上的瘡如何了?。”

  “謝陛下關心,臣這背已經被這天啟的皇恩浩蕩給治癒了。”瑾宣道。

  “你且退吧,朕乏了。”明德帝疲憊地說了一句。

  瑾宣道:“諾。”便退出了養心殿。

  臘月的青城,也有大雪封山。這一趟冬天,道劍仙沒有大冬天再想吃桃桃的想法,坐在庭院內,看著簌簌的雪花。

  “小凡松,小余理。”老趙劍仙突發奇想,喊了一句。

  在院落中拿著鐵劍競賽刺雪的兩個孩童停下手來,站好,不知會被自家師父訓什麼。

  “為師是不是宅在蟲二居太久了?”老趙劍仙問。

  李凡松不明所以,直到餘理答道:“師父自入冬以來,照晴峰山腳的田地無法種植無需打理後,到今天都沒出過蟲二居了。”

  “這樣啊。”老趙劍仙用拇指拱了拱頭冠,“要不,咱們今天出門去看看這臘月的青城如何?踏雪尋梅,踏青也可以是踏青城山的意思嘛。”

  兩徒弟聽聞,各自跑到房間,把東西修整一下。

  “李師兄,你帶啥?”餘理問。

  “梅脯,花生,果皮丹,牛肉乾。”李凡松把這些東西打包進了包袱,“你呢。”

  “我娘炒的蠶豆跟栗子。”餘理也包好了兩個油紙包,“還有,帶個茶壺。”

  “帶茶壺幹嘛?”李凡松將將包袱繫好。

  “怕吃鹹了。”餘理道,也繫好了包袱。

  “你傻啊,就一個茶壺怎麼燒水?”李凡松道。

  “你才傻,你離火陣心訣沒有好好練?”

  月城湖位於青城丈人峰和青龍崗之間的鬼城山旁,又名月城山,湖因山而得名。源出青城第一峰的清溪水,在這裡匯成的山間小湖。相傳為軒轅黃帝之師、蜀中八仙之首的岷山真人鬼谷隱居處,又傳五代孟蜀時,仙人劉海蟾亦在此修煉。

  月城湖的夏日,青山環衛,畫意盎然,碧綠湖水,宛如明鏡,四周山谷,倒映水中,朝暉夕陰,雲蒸霞披,山姿水色,令人沉醉。堤上有長廊,給人以觀景歇憩,品茗怡樂;湖中有遊船,供遊人逍遙暢遊。

  如今銀裝素裹,白雪皚皚,只有稀稀拉拉幾株臘梅,在鬥雪綻放。

  老趙劍仙雙足踏地,與兩個孩童一起賞著這上輩子看不到的山光,兩徒弟出遊,心裡的樊籠被打開,又奔又跑,時而高跳起,身上又運行著離火陣心訣,不一會就被熾得發慌,只好解下道袍,綁在腰間,身上冒出騰騰的水氣。

  冰天雪地,冬將軍可不管你是不是青城山第一的清溪水。依舊固執地把其凍上。

  老趙劍仙順著結冰的清溪,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