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隨即,就是感動和內疚。




衛恆急急忙忙起身:“爹,娘,你們何須如此,都是一家人,你們還是長輩,真有什麼不對的,也用不著你們親自道歉,冉冉就是一時之氣,過段時間就能想明白的。”




他望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幼女,目露期盼道:“你說是吧,冉冉?”




衛含章垂眸不去看他,對於這場家宴的目的她之前就略有準備,指定是衝著她來的,卻沒想到是用的這招。




以退為進。




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衛含章微笑著起身,舉杯道:“我爹說的對,您二老無需如此,我並不是記仇之人,更不會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耿耿於懷。”




言罷,她飲盡杯中酒,繼續笑道:“您二老如此慈愛,應當也能體諒我阿孃的一片慈母之心,不知能否讓我阿孃日後經常去家廟探看我阿姐呢?”




這是衛含章頭一回當面為家廟裡的衛含月說話,不是她提起,在做的許多人,都忘記了家裡還有這麼一位姑娘。




衛平沒有猶豫,爽快的飲盡杯中酒後,撫須笑道:“咱們家小九有令,祖父我自當遵從,那就從明日起家廟那邊不再設人看守,誰想去都行。”




此言一出,衛恆、江氏滿臉激動。




衛含章也盈盈一笑,重新坐下。




場中眾人皆鬆口氣,在他們看來,祖孫三人的這一杯酒,算是盡數消泯了這些時日那些不可細說的齟齬。




………………




回聽風閣的路上,衛含章自己原本並不覺得什麼,卻被身後綠珠滿臉不忿的模樣都樂了,“幹嘛呢?你這小嘴都能掛油瓶了。”




“我是替姑娘難受呢,”綠珠從徐州跟來的婢女,同衛家本身也沒什麼瓜葛,在見識過自家姑娘受的委屈後,哪裡願意見她就這麼‘一笑泯恩仇’。




衛含章莞爾一笑,道:“不用在意其他,我不過喝了一杯酒,又沒損失什麼,反倒叫阿孃隨時能去探望姐姐。”




至於所謂的消泯齟齬,心裡的寒涼豈是一杯酒能消泯的。




被祖父祖母在大庭廣眾之下致歉,跟把她架在火上烤有什麼區別,衛平這麼做,只會叫她更膈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