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痛打落水狗

 “祖母,我說了,嫁妝的事情不必再查。”

 君鴻白的聲音透著前所未有的冷漠和強硬:“日後,誰都不要再提這件事。”

 陸氏嘴唇嗡動,到底沒出聲。

 沈青鸞眼底露出愉悅。

 好一齣大戲!

 這出戏,大抵就叫,烏龜咬王八,永遠不分家吧。

 前世她也是糊里糊塗背了鍋才知道,那幾年陸氏孃家貧困,每年春節都難以為繼。

 恰逢彼時君家跌落谷底狼狽不堪,陸氏實在沒辦法才動用了已逝兒媳的嫁妝。

 這事說起來不好聽,陸氏連親孫子都沒告訴,只想著日後再補回去。

 可天長日久,那檔子事早被她拋到腦後,君倩和杜綿綿這麼一鬧,要是查到她身上豈不是要她在後輩面前顏面掃地?

 前世有沈青鸞這個傻子替她背了罵名,陸氏毫髮無傷,今身就請她自己來品一品箇中滋味了。

 不過,君鴻白這個王八做丈夫不怎麼樣,做孫子卻是盡心。

 前世沈青鸞可是聲名掃地,還逼她自己拿嫁妝來填補窟窿。

 今生換作陸氏,竟這麼無聲無息地了結了。

 只不過陸氏心中也清楚,這等事在君鴻白心裡掛上號,日後君鴻白定要跟她生分的。

 不知她要如何應對。

 沈青鸞慢悠悠地綴在君鴻白身後,心中卻興味滿滿。

 眼見他快步如風快要走出視線,揚聲喚了他一句。

 君鴻白止住腳步,冷然回身:“還有什麼事。”

 沈青鸞拍著胸口,佯做後怕:“沒想到杜姐姐的嫁妝裡頭居然有這麼大的窟窿。

 幸好今日當著眾人查賬,要不然日後都算在我頭上,豈不是叫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君鴻白臉上頓時掛不住。

 昨夜他說的那些話,彷彿化作一個又一個的巴掌,劈頭蓋臉往他臉上扇。

 居然真叫沈青鸞料中了,那些嫁妝果然……

 君鴻白捏緊拳頭:“你叫我,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嗎,嫁妝已經交到倩兒手中,日後沒你的事。”

 這話很是不客氣。

 沈青鸞卻沒有發怒的意思,甚至低頭輕笑,笑顏溫婉與以往那個溫和優雅的主母一般無二。

 一陣清風吹過,君鴻白覺得自己心裡的火氣彷彿被吹得散開了一些。

 沈青鸞不緊不慢搖扇:“話雖如此,可賬本畢竟是從我手上過出去的,青鸞斗膽,請大爺指教。

 方才大爺的模樣顯然是知道其中是誰動了手腳,而我算賬之時,大爺頻頻看向老夫人,莫不是——”

 “住口!”

 君鴻白胸口因兩人如常對話而漸漸熄下去的火陡然又漲得老高,“我早就說了日後不許再問,你將我的話當作耳邊風嗎!

 說來說去你姓沈,嫁妝姓杜,鎮遠侯府姓君,你不過是一個外姓人,誰准許你將手伸的這麼長!”

 花園一片寂靜,唯餘君鴻白喘著粗氣的呼吸聲。

 沈青鸞捏著搖扇的手逐漸頓住,半晌,意味不明一笑,“外姓人。”

 君鴻白臉色鐵青一片,冷斥道:“你知道就好,日後安分守己,我也不會短了你——”

 啪嗒一聲。

 君鴻白下意識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