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秦居烈想起了那個少年,江雪律坐在審訊室裡時曾說:“那個男人,如今陪在悲痛欲絕的大女兒身邊,扮演一名溫柔的情聖。”




少年嗓音清越,面容平靜,竟把現狀描述得分毫不差。




真正的兇手這一刻正坐在病房裡,用虛偽情深的面孔,陪伴在受害者霍善善身邊,心疼著病床上的小女孩霍星星。即使這個小女孩身中兩刀,被警方救出來那一日就住進了重症急救病房進行搶救,前日才徹底脫離了危險,這些慘狀均拜他所賜。




他還能裝作若無其事又感同身受的樣子,雙手合十,在病床邊祈禱說:“星星啊,你快點醒來吧,你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他的執著、他的情深,極大安慰了崩潰欲絕的霍善善,也讓病床上的霍星星睜了睜眼皮,手指有了一點動靜。




誰能想到呢,醫生和警方都認為兩個女孩是福大命大,一個正好錯過殺機,一個是僥倖逃脫,沒有人懷疑兇手是故意偏了刀口。




對方是故意饒小女孩一命。




想到這裡,秦居烈閉了一下眼睛,吸了一口氣,不敢想象後續會如何發展。警方的視線早已經被轉移走,轉向了早年無窮無盡的仇殺方向。仰賴醫院上下的齊心協力,小女孩一定會清醒過來,也許會為父母兄長報仇指認兇手。




她會指認駱榮嗎?




她親眼看到的兇手人高馬大,一臉猙獰地撞進她的腦海裡,給她留下了瀕死一般的恐懼和深深的心理陰影。而駱榮長相斯文,體格偏瘦,與兇手畫像差之千里。




孩子眼見為實,不會撒謊,她自然會告訴警方,兇手不是駱榮。駱榮的嫌疑進一步被洗清,他乾乾淨淨潔白無瑕。




警方多番努力調查無果後,這個案子只會成為懸案。




駱榮和霍善善的結局走向會如何?他們會結婚嗎?




駱榮這些日子的表現,醫院方和警察們都看在眼底。面對悲痛欲絕的霍善善,他風雨無阻,時時刻刻的關懷陪伴,完全無視了危險。不少醫生護士都被對方的溫柔痴情打動,時常對霍善善說,“霍小姐,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尤其是霍家發生命案後,霍家的親戚朋友們沒一個敢登門,他們對霍善善道:“善善啊不是叔叔阿姨薄情,實在是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意氣用事,現在外面風頭正盛,我們還是別見面了。”




這些親戚甚至向警察局申請了保護,認為他們跟霍家走太近,可能會被兇手盯上,這兇手喪心病狂搞不好會連坐。更有人疑神疑鬼說:“警察先生,我們感覺最近好像被人暗地裡跟蹤了!我們也姓霍,我們會不會被殺啊?”




畢竟霍家一家四口被滅,唯一的倖存者也在醫院裡半死不活。




沒有抓到的兇手,猶如一把懸在所有人頭頂上的劍,造成了人心恐慌,每一個跟霍家走得近的親戚,都認為自己會遭遇生命危險,成為下一名受害者。




張局長被這群人煩得不行,真派了幾名警察去日夜保護。




等江




雪律說了兇手是駱榮後,張局長第一時間把這幾名精英收回來了。()




——如今案子太多,市局人手嚴重不足,每一名警察都是寶貴力量,警力要花在刀刃上,不能花在這種給別人當保鏢、防備一個早已不存在的兇手這地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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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在這所有人都不敢探望的風口浪尖,唯有駱榮堅定不移。霍善善心情本就無助,面對這個男人的救助安慰,如同溺水之人手指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想必很容易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尤其這個駱榮擅長情深話語,他說:“善善,哪怕兇手恨上我,我也會陪在你身邊,勇敢地保護你。兇手如果想殺你,警察無法保護你,我也會擋在你面前,他想殺你,先殺了我!”




一天兩天,霍善善也許不會被打動,可長久下來,也許會動容吧。駱榮的心願不就達成了?




還好警方早一日獲悉了真相,方向沒走偏得太厲害。




他們迫不及待想戳穿這偽君子的假面,將其逮捕歸案了。




警方火速趕往醫院,一群長腿警察,腳步停在病房外,好巧不巧地聽到了這句話,差點沒噁心得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什麼叫警察無法保護你,我來保護你,他想殺你,先殺了我,這是在演電視劇嗎?人家的危險還不是你招來的?你就是最大的危險!一個僱兇的惡徒,披上深情的外衣,言語間竟還貶低他們人民警察!




一名年輕氣盛的警員,受不了地磨著後牙槽,咬牙切齒道:“這駱榮這麼會演戲,不去拿獎可惜了!”




以秦居烈為首的專案組成員敲響了病房門,輕輕兩三下,沉穩有力,吸引了病房內所有人目光後,他們微微頷首,整齊有序又不驚擾病房安靜地進入室內。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連忙起身:“秦警官你們來得正巧,患者在凌晨時分已經有了活動跡象,不出意外的話,兩個小時內就會自然甦醒。”




病房空間小,容納不了太多人,護士連忙走了幾步,讓出身位,讓警察們進來。聽到醫生說話,小護士也感慨一聲:“是啊,小受害人求生意志很強烈呢,一定能幫助警方指認真兇。”




大家都下意識以為,專案組是聽到受害人即將醒來的消息,連忙來詢問線索。畢竟這案子太重要了,如果不是為了線索,警方怎麼可能會在執勤期間來到醫院。




病房邊坐著兩個人,一個漂亮憔悴的女人,正是霍善善,另一個外表看上去較為斯文瘦高的男人則是駱榮。




所有人第一時間盯緊了他。




蔣飛頂著一張熬夜憔悴的臉走進來,皮笑肉不笑道:“駱先生,你怎麼又在醫院裡,都是成年人了,不需要工作嗎?”




他口吻中透露著幾分質問,又帶著一點陰陽怪氣,醫生護士聽出來了,詫異地抬起腦袋,望了過來。




兩人臉上表情如出一轍的生動,好似在探尋,怎麼回事?




他們敏銳地察覺到,其中的古怪。




駱榮也聽出來了,不過他認為,自己不是犯罪嫌疑人,早已擺脫了嫌疑,沒




()必要跟這群無能的警察們計較!




他輕輕牽動了一下嘴角,目光落在霍善善身上,聲音低沉又溫柔:“警察同志,我當然需要工作了。可霍家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擔心善善,根本無心處理事務,早在五天前我就向公司申請了一段時間的長假,老闆他也同意了。”




霍家的事如今整個江州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駱榮的老闆自然有所耳聞,一開始他還阻止了一下,對駱榮說:“那個兇手還沒抓到,據說曾大放厥詞,說有機會要對霍家兩個女兒報復,你別惹禍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