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九百二十五章 血濺五步

  許是人算不如天機,正因種種跡象令人看來天西城算不得難攻雄關,又因魏武澤需坐鎮軍中,一來能震懾諸部不起私心念頭,二來可保姑州北境始終穩穩佔據勝算,在魏武澤引親兵窺見天西城城頭時,才曉得這座重巒疊嶂遮掩之下的大城,即使山窮水盡,而人人不懼,幾日過後便調兵退後,擱置攻城一事。

  對於胥孟府連同諸部兵馬而言,興許攻下這座天西城,能長驅直入刺入流州腹地,使得本就風雨飄搖的王庭距離兵敗消散,更進一步,然而此戰損兵折將還在事小,本就軍心不穩,倘若再有大批傷亡,各部族管轄一事雪上加霜,興許內亂更重。雖天下少有義戰,但簇擁正帳王庭不惜死不惜受苦的三州百姓兵卒,軍心的確比起各有所圖故而聚在胥孟府帳下的部族穩固許多,天西城衝入城中的兵馬倖存之人,撤出城後皆言城中慘狀,反倒引得軍中議論四起。

  皆是大元當中歷代百姓,何苦去分個生死輸贏。

  因此魏武澤撤軍之選,並非下策。手握八九州地的胥孟府尚可憑治下萬民供給兵馬消耗,而不比王庭維繫軍糧艱難,戰事到此等地步勇戰反倒不算在上上之選,在魏武澤看來,大抵最為穩妥的贏法是在於相持不下四字,即便大軍囤積姑州之外,只需牢牢截死姑州糧道,再逾兩月,興許就有不攻自破的情勢,兵不血刃即可耗盡正帳王庭這最後一口相當長的氣息。

  然而近日暮時節,足足有數十騎前來報信,將輾轉反側難眠的魏武澤生生從種種繁雜念頭和怪誕短夢中扯回身來。

  身為王庭統兵大帥的岑士驤繞行近千里,不知為何在五鋒山南坡亂石山中顯露蹤跡,岑字旌旗遭胥孟府守糧道伏兵團團圍困。鑲於正帳王庭當中的暗子更有書信來報,言說岑士驤已有多日不曾露面,凡事需在軍帳外稟報,且向來避戰的王庭兵馬,從昨夜就連番調動,眼下已屯兵姑州北境,近乎傾巢。

  似乎當真是岑士驤兵行險招,為另起糧道而不惜以身犯險。

  一步棋走得實在詭異難測,如今擺在明面處的,是姑州王庭軍逼不得已必然要另開糧道,而既然是另開糧道,依探馬來報,岑士驤統領兵卒竟僅不過萬,於團團圍困的胥孟府兵馬圍困中,此舉無異於孤身闖營,分明是將己身性命放於他人掌握之中,憑魏武澤對岑士驤此人數次過招過後的見解,岑士驤用兵雖奇,而不常涉險,並非是因統兵本事不濟,而是王庭容不得差池,似是猛攻天西城不下而毅然撤軍的舉動,興許胥孟府部族兵馬能承住數次,但以王庭兵力,大多不容有失。

  “岑士驤,奇謀頻出,奈何有時不論瘦弱之人如何通曉借力,對上位雙拳力逾千斤的武夫,照舊難以阻攔。”

  而短短數時辰時日,近半數胥孟府所布兵馬,數萬之眾,齊齊奔至五鋒山南,魏武澤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