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七百二十章 狼煙流火琵琶聲

    也正是城頭之上弓弦震響的一瞬,庭帳之外高坡與低丘之中先前伏兵,便是盡數衝出,足有近萬數伏兵,由庭帳城外兩側疾馳而來,直襲中軍大陣之中,登時便是馬蹄炸響聲起。兵馬本就腳力奇足,如今由打兩側衝殺出的時節,瞬息便如兩柄解牛尖刀刺入城外鐵騎本陣當中,來勢之快,如是秋風落葉。



    而大多巍南部漢子並未掛甲,索性連鞍橋足鐙也是卸去,使手中刀劍錐刺馬兒兩度,於是衝陣便是更為迅捷,近乎只不過十息時節,便已是擎雙刀殺入軍陣之中,專擇肩頸處揮刀,當即便是十餘騎遭難,墜落馬下,當即命隕。可終究是接連征戰許久的精軍,雖是無端受伏略微吃過些虧,但亦是秉性悍勇,並未惹出甚大亂來,周遭鐵騎也紛紛是圍攏而來,刀槍撞到一處,生生將兩股呈剜心之勢的巍南部騎軍困住,每前行一步,則是必要多墜下數十具屍首來。



    旋即便是場中萬千道流火襲城。



    巍南部漢子早已是竭力殺奔中軍帥旗處,可饒是悍不畏死,也僅是將刀尖推入陣中二三百步距離,距離遠處帥旗尚有三五百步,可週遭的鐵騎已是圍攏而來,蠶食鯨吞,左右五千人馬,已然折損近半。而自從無數流火落入城中過後,許多巍南部的漢子便是失神一陣,險些自亂陣腳,反觀城外鐵騎,卻是瞬息之間士氣再度漲起,故而兩部巍南部人馬前行快慢,又是遲緩下一回。



    岑士驤自由藏身處衝出,便是一騎當先,本就是身強馬快,反倒是將赤臺侯甩開十步遠近,右手挽槍左手擎刀,衝陣在前,專尋那等手擎火把松油的鐵騎出槍,單槍匹馬硬生生貫破數人喉嚨,挑槍再震,甩出一抔極長血花,左膀擰轉長刀,瞬息殺出片空地來,引兵當先。雖已有許多年月不曾投身沙場,但終歸是自幼習武,揮刀遞槍不知多少回,更是孤身在外一人護住家眷,也曾同數目近百群狼當中衝殺數度,為搭救自家牛羊,而今衝陣時節,刀槍騎駕功夫,一時顯露無疑。



    抵住來人聲勢極猛的一刀,岑士驤將槍尖倒轉握到掌中,左手刀順那敵手刀身之上瞬息滑將至腕間,鋒刃微掃,便是使得那人彎刀脫手,還未等有甚舉動,岑士驤探出身子,瞬息便一刀抹入此人喉中,順甲衣縫隙探入,洶湧血水沿甲冑自下而上噴濺而出。而腦後涼風已起,岑士驤倒也不曾急於調轉馬頭躲閃,先行抽刀還鞘,旋即貼到馬鞍之上,閃過身後鐵騎來勢狠辣一刀,單足甩開馬鐙,憑靴底挑起槍尖,而後單肩運力,牢牢扎入身後敵手前心,險些刺了個涼風通透。



    也正是因岑士驤這等堪稱乾淨利落的殺人手段,此一支伏兵前行快慢,始終不曾放緩,縱使是方才有人略微失神,如今眼見得岑士驤衝殺,亦是重振旗鼓,隨之衝陣,耗費許多人性命,又是朝本陣帥旗下湊近八十步,已然能隱約借燈火,瞧見帥旗之下端坐的白面書生。“赤臺侯暫停,眼下情勢,怕是已然觸及不得帥旗,兵貴在奇,可既然是敵手已然穩住陣腳,這萬數奇兵應對眼前十倍之數,早已是無望衝入中軍陣帥旗當中,不如變陣。”岑士驤此番並未躍馬朝前,而是等候數息,截住從後殺上前來的赤臺侯,沉聲道來,順帶將麵皮上血水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