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六百九十一章 幸與不幸




    木樨也很是覺得那位少年很是順眼,雖是嗜酒了些,但抱拳行禮時節總是笑意溫和,估摸著也並非是那等凡夫俗子,或是終日不學無術的世家紈絝,終日只曉得鬥鷹走馬,反倒是選青牛當坐騎,意趣不免就比起尋常人駕馬高明許多。畢竟是街中除卻富貴人家公子之外少有的年輕人,遭街主高看,年少有為,一來不缺錢財,二來知曉禮數,麵皮生得也很是清秀中看,當然就難免令平日眼光不低的木樨也很是中意。



    “話要說將回來,似乎喬蘭汀蘭,也很是中意那位少年郎,倘若真要是兩情相悅,沒準當真是要傳出個佳話來。”



    一旁女子瞧得木樨麵皮,神情微微有變,不過還是佯裝無心提起一句來,旋即便是再無言語,瞥向木樨麵皮。



    這話說得很是陰毒,木樨身在樓中,本就是年歲麵皮要略微遜色些,而今卻是將此事擺到面上說起,用心自是不言而喻,但往往聽這話的人妒意一起,便當真就無心思去計較說話人用心如何,反倒是將滿腹憤懣,恨不得盡數壓到汀蘭喬蘭兩人身上,本就是常理。



    可這話說罷過後,木樨並未同以往那般流露出什麼陰沉神色,而是朝窗欞外頭招了招手,很是有幾分喜上眉梢的意味。



    百瓊樓下站著一位牽牛的黑衣少年,不戴斗笠,渾身經雨水澆得溼透,瞧著同平日一般無二,不過不同之處在於,少年此番右手拎著柄長刀,雨水從刀刃上頭緩緩淌落,洗得一塵不染。



    還有不同處在於,那少年以往從不在百瓊樓外停留,至多不過是飲酒過後,聽聞頭上鶯鶯燕燕細語,略微抬頭行個禮,旋即便是回府,今日卻不同,好像少年本就是要前來百瓊樓登門那般,不知何時走過長街,就這麼停在樓外,朝上頭望去。



    木樨難得有這等雅興,剛要同少年隔著雨幕搭話幾句,卻是無端發覺長街空曠,只是有幾十位紅臂攜斗笠的打手,由打街兩端慢慢湧上街心來,且對街處樓宇,隱約之間有弓弦震響。



    少年沒動,反而是青牛很是不耐煩,搖頭擺尾人立而起,使前蹄踏碎接連數枚箭羽,木屑紛繁,隨街面上頭水流,很快便沒入溝渠之中。



    而後才是少年身形微微一晃,掌心當中長刀舒展開來,刀光瞬息暴漲,晃得木樨兩眼生疼。



    而待到刀劍聲響停息過後,街中還是有幾十位打手,只不過橫七豎八已然躺倒在街心處,遲遲不能起身,硃紅盡染,且餘哭嚎聲響。本來是青石長街面,而今經血水這麼一淌,再望向街中並無半分靜謐風雅意味,反倒是瞧著妖冶怪誕,猶如是百花俯首,拱衛一位黑衫少年郎。    八方繁華百瓊深,無人得見刀展芒。



    而方才運刀時節快似流行捉月的少年立足未穩時候,卻是又再度閃身上樓,將對街樓中擎天弩之人盡數放翻過後,再度走到街心處,抬頭朝樓上喊過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