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千流 作品

第 54 章 Chapter 54

*




因費疑舟這句“遊戲”,殷酥酥愣住,大腦頓時變成了一臺放映器,開始自動播放他們平時關起房門之後發生的動態畫面。




尺度驚人,每一幀都是限制級鏡頭。




她臉再次漫開紅霞,惱他口無遮攔,用這種事恣意玩笑,便反手用力在他掌心掐了把,輕斥:“在醫院呢,馬上要看爺爺,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女孩子的力氣,對男人沒有殺傷力也造成不了實質傷害,費疑舟不感到疼痛,反倒受用她這帶幾分兇悍的嬌憨。




他捏住她纖細的五指,語調慵懶而散漫,慢悠悠道:“我說是和你玩的遊戲,又沒說是哪種遊戲。你在想什麼?”




“……”殷酥酥雙頰瞬間更燙,被噎得語塞。




他復又轉過視線瞧她,懶洋洋地挑了下眉,直接反將一軍:“這位太太,請問到底是誰不正經。”




殷酥酥好氣又好笑,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微笑:“費先生巧舌如簧,我確實說不過你。”




費疑舟平靜淡聲:“我舌巧不巧,確實只有你清楚。”




聽出他話裡有話別有深意,殷酥酥這次直接連耳根子都被燒透了,齒尖磕住唇瓣咬了半天,說不出回懟的話,只能瞪著眼睛,用眼神責備他大庭廣眾耍流氓。




聊著天說著悄悄話,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到病房門口。




費氏醫院是費氏集團旗下的高端醫療中心,費豫真老爺子入住,自然是vip住院部的單人病房,每間隔2小時就會有醫生來查房一次,並配有由護工、營養師、康復理療師等人組成的療養團隊,住院環境完全稱得上國內的頂尖中的頂尖。




行至門口,費疑舟一手牽著殷酥酥,另一隻手略微抬高,紳士地叩響電子顯示器門鈴。




叮咚。




不多時,電子門鈴便接通,擴音器內傳出一個老人的聲音,並不算洪亮,稍顯出幾分年邁老人慣有的氣虛,應道:“誰?”




費疑舟恭恭敬敬地答話:“爺爺,是我。酥酥來看您了。”




話音落地,費豫真老爺子當即回話:“好好,快進來吧。”




著統一制服的護工阿姨來開了門。




殷酥酥跟在費疑舟身旁提步入內,抬眼簡單地打量了一圈這間病房,只見整個屋子十分的寬敞明亮,百餘平的空間整體都是是港式輕奢的裝修風格,從大門進來之後,首先映入視野的是入戶玄關,鞋櫃上擺放著好幾束沒有香味的鮮花,色澤鮮亮,花瓣上還沾著水汽,顯然有人每日更換。




殷酥酥心下不由驚奇,暗道這裡哪裡像個病房,簡直就像個修在醫院裡的高端度假酒店。




護工阿姨為兩人取來一次性傢俱拖鞋,請他們換上。




殷酥酥接過,笑著向護工阿姨道謝,彎腰換鞋,之後便跟隨護工阿姨一起先去洗手間淨手消毒。




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完,護工阿姨才領著一對年輕人繞過會客廳,進了擺放著病床、心電監護儀等設備的臥室。




費豫真老爺子半靠在病床上,看見孫子和孫媳婦,他蒼老的面容瞬時浮現出一抹和藹的笑容,關切道:“酥酥,聽阿凝說你今天工作很忙?”




“稍有一點,不過也還好。我最近進組拍戲了,爺爺。”殷酥酥朝費爺爺溫婉地笑,跟費疑舟一起,坐在了病床附近的雙人位沙發上。




“拍戲很累的。”費豫真老爺子嘆了口氣,說,“我以前有幾個朋友是寫書的,作品被買去拍電影拍電視劇,那幾個老東西去攝製現場探過班,回來就聊,說拍戲辛苦得很。”




殷酥酥實誠道:“其實這根每個導演的拍攝習慣有關係。有些導演覺得晚上比較有靈感,所以喜歡拉著劇組熬大夜,那樣是最累的。我手上這部戲的導演還挺好的,一般來說,每天只用拍十個小時左右。”




費豫真詫異:“你每天要工作十個小時?”




殷酥酥認真算了一下,說:“十個小時是單拍攝,如果加上化妝造型之類的時間,我每天大概要工作十一個半小時。”




“這麼辛苦,還跑來看我。”費豫真面露不悅,側目看了費疑舟一眼,“阿凝你也真是的。我這點兒小毛病又要不了命,你自己知道也就行了,跟酥酥說什麼。你們是夫妻,你這個做丈夫的,應該體恤她辛苦。”




費疑舟唇畔勾起一抹笑,垂著眸道:“爺爺教訓得是,我記住了。以後會注意。”




殷酥酥聽著爺孫二人這番對話,頓時大囧,忙忙道:“爺爺,您別怪阿凝。您身體不好住在醫院裡,於情於理,我這個做晚輩的都應該來看望。而且只是跑這一趟,哪裡算得上‘辛苦’?”




費豫真朝她溫和地笑,慈愛道:“你有這份心,爺爺已經很高興了。”




坐了會兒,護工阿姨從冰箱裡取出一枚雪梨,準備削給老爺子吃。




殷酥酥餘光看見,手伸過去,笑著說:“阿姨你給我吧,我來給爺爺削。”




護工阿姨有些為難,遲疑地看了眼端坐在側的大公子。




誰知,大公子既沒有讓她把梨給少奶奶,也沒有讓她繼續削梨,而是徑直伸手,將雪粒和水果刀從她手裡接了過去。




“我來吧。”費疑舟說。




護工阿姨愣了下,不敢有異議,轉身離開了臥室。




邊兒上的殷酥酥眼睛都瞪直了,在費疑舟下到削果皮的前一秒,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嗖一下,一把捉住他的手腕。




費疑舟動作微頓,掀起眼皮看她,用眼神問:幹嘛。




殷酥酥朝他眯了眯眼睛,用眼神說:你有沒有一點眼力,趕緊的,把這個掙表現的機會讓給我。




費疑舟無言,幾秒後,他把雪梨遞給了她,然後又把刀柄遞到她手上。




殷酥酥接過來,朝他無聲地彎了彎唇,開始削梨。




費疑舟留心著她手上的動作,忍不住出聲提醒:“這刀刃很鋒利,你當心點。”




“我知道。”殷酥酥笑得滿臉自如,很自然地說,“而且削水果這種事,我肯定做得比你這個




大少爺多多了。”()




費疑舟挑眉,和費豫真相視一眼,二者的目光皆有幾分耐人尋味。




≧本作者弱水千流提醒您最全的《酥酥》盡在[],域名[(()




片刻,病床上的費豫真促狹地揚了下眉峰,揶揄道:“酥酥,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阿凝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什麼家務活都不會做的人?”




聽見這話,殷酥酥心裡莫名有些忐忑,抬眸朝費爺爺笑了下,回答:“爺爺,我不是覺得阿凝什麼活都不會幹,我只是覺得,他從小生活的環境,確實也沒有必要自己做這些事。”




然而,費豫真爺爺之後的話,卻令殷酥酥頗為意外。




“你說得沒錯,我們家條件很好,孩子們在這個環境里長大,確實什麼都不需要親力親為。”費豫真平和地笑,“但是,我們家對歷代長子的教養要求,和其他孩子稍微有點不一樣。”




殷酥酥好奇,削雪梨的動作也跟著停滯,望著費爺爺道:“哪裡不一樣呀?”




費豫真說:“歷代長子,除了最基本的文化課程、禮儀課程、藝術課程以外,還需要掌握最基本的生活技能。”




殷酥酥有些不解,困惑道:“爺爺,我不太明白。為什麼?”




費豫真沉聲說:“因為長子是家族的繼承人,肩上的擔子最重,要頂的風險和壓力也最大。溫室裡長大的花,是能嬌養得精緻漂亮,但是扛不住任何風雨。”




老爺子話音落地,殷酥酥忽的一怔。




這樣的眼界與格局,確實非常人能及,費氏有這樣一個老先生坐鎮,也難怪家風優良,難怪顯達這麼多年,從上到下,硬是沒長出過一根歪苗子。




殷酥酥誠懇地說:“爺爺,我又受教了。”




費豫真被小姑娘的措辭吸引注意力,笑著問:“為什麼說‘又’?”




殷酥酥頓了下,垂眸輕輕一笑,道:“因為之前,我聽阿凝提起過,您為費家立下的家訓,很敬佩您有這樣的胸襟。”




“你這小丫頭,一句一句,都要把我誇上天了。”費豫真低低笑出聲,不料一個不留神,氣沒接上來,又悶悶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