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馬加藤惠 作品

198 逆潮流而動者,必將自取滅亡

    幸虧黑崎開得還不熟練,不知道蘇聯飛機能收起落架。他學開的可能是休伊商用型,起落架是固定的雪橇式。

    **

    天守閣上,重弘元司面如死灰地看著下方。

    蘇制武裝直升機“雌鹿”,從兩側短翼下射出宛如浩劫的密集火箭彈,摧枯拉朽般的夷平了他精心佈置的炮陣,然後就這樣朝著天守閣升上來。

    上升途中,有一隊守城弓兵嘗試用弓箭狙擊空中的雌鹿。然而戰國長弓射出的箭矢在途中便被風壓吹歪,甚至根本挨不到裝甲板的邊緣。

    反過來雌鹿頭部的機炮轉動著掃過去,火線所過處便是灰飛煙滅的結末。

    “那是什麼……”

    重弘元司死死盯著那冉冉上升的雌鹿,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失算了!

    常黯夢鄉是他營建的亦真亦幻的夢源鄉,在這裡他擁有近乎不受限制的創造力。重弘元司本以這股力量足以碾壓任何入侵者,卻怎麼也沒想到桐生和馬居然能竊取他的權柄!

    竊取此地權柄的桐生和馬,也同樣能在夢源鄉中創造出他想要的事物,於是結果便變成了兩人認知跟想象的比拼。

    毫無疑問,這樣的比拼下重弘元司再無任何優勢可言——

    像那架會噴火洗地的飛行怪物,便是遙遙超出重弘元司認知的武器,對上他創造的戰國軍隊更是降維打擊般的存在。

    要說當前時代肯定存在著能剋制它的武器,可遺憾的是,重弘元司卻並不屬於這個時代。

    眼前這座雄偉堅固的城堡,以及數以萬計的戰國軍隊,己是重弘元司所知曉的最難以戰勝的事物。

    不過這些玩意兒在當前時代的戰場卻只有輪為炮灰的下場。當然重弘元司也知道,人類在一戰二戰中發明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但他卻從未有過興趣去了解,結果現在不得不為自身傲慢付出代價。

    “原來如此,所以玉藻前才……”

    重弘元司嘆息著,抬頭望向己然升到天守閣上方的雌鹿。

    從俯視到仰視給重弘元司帶來相當奇妙的感觸。在夢源鄉中桐生和馬握有著跟他相同的權柄,然而認知體系卻全面凌駕於他。

    兩個時代的巨大落差,結果便是這般被悽慘碾壓的下場。重弘元司不禁回想起前次溫泉鄉遇到玉藻前時,那隻狐狸吐嘈他老是活在過去。具體是指什麼,此時此刻他才有所體悟。

    “呵……”

    重弘元司自嘲著,看著那架飛行怪物懸停在天守閣的露臺處。

    桐生和馬和他的小跟班跳到露臺上,而雌鹿則像為他們掠陣般的懸停在後方,機首的黝黑炮口瞄著這邊。

    雌鹿座艙中的男子以噴火般的眼神瞪著他,之所以沒有發動機炮掃射,估計多半是看著旁邊人柱的緣故——其實是因為武器操作員已經空降下去了,黑崎開不了炮,但是重弘元司哪兒知道這些。

    重弘元司微微瞥向那名男子,覺得好像有點眼熟。不過事到如今已不重要了,重弘元司搖搖揮去雜念,目光落到走過來的桐生和馬身上。

    以巨大猛獰的鋼鐵怪獸為背景,掀起的風壓翻舞著桐生和馬的衣衫,那鼓舞到極致的昂揚氣勢,就連重弘元司亦為之心驚。

    “該叫你食夢貘還是重弘元司?雖然費了不少周折,但總算見面了。”和馬微笑著,以打招呼般的口吻開口說著。“其實我應該感謝你,畢竟要在現實中我可沒機會乘上那玩意兒。”

    那玩意兒當然是指武裝雌鹿。要說和馬作為戰爭雷霆八年老玩家,早就想實際開一次雌鹿了,今次在夢源鄉中得償宿願。

    雖然情勢多少有些微妙,但感謝的心情卻是確實存在的。

    真的。

    “被你感謝我卻一點也不高興。”重弘元司額前青筋跳動,和馬這番話在他聽來根本是赤裸裸的嘲諷。

    “嘛,我想也是。”和馬聳聳肩膀,把話題扯到正務上,“說說正事吧,你跟合川法隆想搞的事情我大概弄清楚了,那確實是相當厲害的構想,甚至把玉藻都嚇了大跳……不過我覺得你們應該沒機會成功。像這類反動復辟的操作,在歷史上從來沒有成功的先例,就算暫時做成了也很快會被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