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愚翁 作品

第325章 聞者傷心

  劉永銘頑皮地說道:“所以我們就不猜先了,我先手而下,勝負未可定也。”

  柳先開哈哈笑了起來:“也就六爺您有這麼厚的臉皮了。”

  劉永銘也笑了起來:“也就只有柳先生您敢這麼說我了,葉先生有時雖會玩笑於我,但也沒敢這般說話!”

  柳先開馬上回應道:“這可說不定。小生聽葉先生說,秦王府裡近日來了個侍女,那嘴可比我刁,連您她也敢頂幾句嘴!”

  柳先開說著在棋盤裡佈下了坐下子。

  劉永銘持白先行,二人一邊下棋一邊聊起了天來。

  劉永銘笑著說:“那侍女原是隴西縣縣令宮千樹之女,如鄰家女孩一般清新,與其說話有種親切與靈動之感,令我生憐,故而寵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鄰家女孩”四個字好似像根銀針,深深地扎進了柳先開的心裡。

  一股股刺痛之感又浮上眉梢,柳先開的臉色也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

  劉永銘見得柳先開的心事好似比自己還要重,覺得自己應該是說錯了什麼話。

  他開口問道:“柳先生怎麼了?”

  柳先開恢復了神情,連忙說道:“沒什麼。在想六爺您又要用哪種佈局。”

  劉永銘笑道:“你會讓我佈局麼?”

  柳先開也哈哈笑了起來以掩蓋自己剛剛的心情,而後將黑子下到了星角位白子的邊上。

  座子才落,佈局還未完成,二人即在一個角上開始了撕殺。

  這是柳先開破劉永銘高中國流的一種下法,開始即是纏鬥撕殺。

  二人如同下定勢一般,都不用思考地往棋盤上落子。

  柳先開知道劉永銘一定想問,為何自己對鄰家女孩的字眼如此敏感,但他又不想再說起這件事情,所以乾脆先行發問。

  他問道:“六爺今日又是為何事而愁呀?”

  劉永銘奇怪地說道:“往日下棋,只聞棋聲、只論棋理,從不見柳先生問我心事,今日如何有此一問邪?”

  柳先開只得說:“這此年來總是白拿六爺薪資,心中越發過意不去。小生雖無有足智,更無廟謀,但亦是遊過齊魯、蘇皖、荊湘、三輔。倒也算是有一點點小小的見識,想來也能幫上六爺略微小忙!”

  劉永銘笑道:“柳先生謙虛了。其實……不瞞柳先生,長安八方金典的總掌櫃楊贗楊光祿其實就是我之門人,我因欲施那後手之計,而得先手之機,故不願讓他人得知我二人關係。近兩年來,因業務與杜家的經緯票號有所重疊,故有所衝突。而今杜家的杜春琦已懷疑八方金典即是我之產業了。”

  柳先開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言道:“六爺不欲他人所知,必是有妙手所藏,棋局局勢未布到施展妙手之時,您絕無施此妙手之理。而您能如此重用楊掌櫃,其一必是因楊掌櫃能力非凡,能守能攻。其二乃因六爺您自己鎖事纏身,分心憂思他事,怕思慮有所不周而不敢親自應戰,更不願腹背受敵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