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紅了 作品

第33章 佛寺火鍋,陰陽平衡

    ……

    洞廬之內。

    又緩緩響起了岐山大師的聲音。

    “你是修佛之人,當明白因果,不能被仇恨矇蔽雙眼,道石死在寧缺手中,那自是他的因果。”

    “他的屍骨埋在了他應該埋在的地方,已經是他的幸事,來生或許他還能坐一位真正的大德高僧。”

    寶樹聞言,微微蹙眉,然後漸漸回覆平靜。

    “我本是道石的因,道石是我的果,那麼道石的因果既然遇寧缺而終,那麼這便是我與他的因果。”

    “我找不回道石的屍骨,也無須去找回。”

    “我只要知道,是誰埋葬了他即可。”

    “我自幼生於淨土,長於淨土,執淨鈴而行,能懾世間一切邪祟,寧缺若是冥王之子,那便會聽著鈴聲醒來,這也是我與他的因果。”

    “如果有人和寧缺站在了一起,那便也就來到了這因果之中”

    “此行來到瓦山,我便是要明白這些因果,然後結了這些因果。”

    歧山大師緩緩搖頭,說道:“既然你執念如此,那麼我只好通知講經座,除了你在寺中的職司,然後罰你面壁十年。”

    寶樹平靜說道:“師叔難道不知,我其實是奉諭而來?”

    歧山大師聞言,蹙眉良久,然後才說道:“既便如此,佛宗行走依然是七念,塵世之事以他心意為準。”

    “我會說服師弟的。”

    寶樹站起身來,單手合什行了一禮,然後離開洞廬。

    岐山大師看著寶樹離去,一旁的觀海說道:“師傅,寶樹大師他……”

    岐山大師微微搖頭,道:“一場紛爭在所難免。”

    “他並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麼……”

    ……

    翌日,晨光初顯之時。

    葉千秋從禪房之中走出。

    外面,還有濛濛的霧氣。

    古寺在這秋霧中分外美麗。

    禪房外的石欄畔,穿了件厚棉衣的歧山大師已經站在了那裡。

    他似乎還是有些畏寒,哆嗦著看著那些殿宇塔林,說道:“數十年未見,原來也無甚變化。”

    這位佛宗高僧在瓦山隱居半生,尤其是在當年蓮生那場血腥陰謀之後,更是數十年未下山一步,此刻看到熟悉又陌生的寺廟,難免有所感慨。

    葉千秋走到岐山大師身邊,望向秋霧裡若隱若現的前殿,說道:“昨天夜裡,你一定沒睡好。”

    歧山大師微微頷首,說道:“這世上的因果太多,很多人因為放不下,而喪失了這隻有一次的美好生命。”

    “若是世間有地獄,他們在地獄之中輪迴之時,或許大多數人都會幡然悔悟。”

    葉千秋卻是搖頭道:“那可未必。”

    岐山大師道:“哦?願聞先生高見。”

    葉千秋道:“地獄之中的大多數惡鬼從來不會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岐山大師問道:“哦?那是為何?”

    葉千秋道:“趨向於長久為善,偏執於一時為惡。”

    “只因惡不是善,所以,惡不會後悔。”

    岐山大師聞言,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趨向於長久為善,偏執於一時為惡……”

    這時,爛柯寺裡的晨鐘響起。

    用過簡單的早飯後,爛柯寺裡的僧人開始早課,因為生病而有些懨困的桑桑,也被寧缺從被窩裡抱了出來,開始上課。

    桑桑的課堂,是爛柯寺深處的那座後殿。

    如此恢宏壯觀的一座金殿,被用來做一個人的課堂,實在是有些過分。

    除了因為桑桑的身份特殊,爛柯寺方面給予如此待遇,更是因為給桑桑上佛法課的歧山大師,本來就是這座古寺的祖宗。

    歧山大師隨意說句話,別說一座後殿,就算是要把整座爛柯寺清空,爛柯寺裡的僧眾,也不敢有任何意見。

    爛柯寺後殿裡的僧人,早已得了嚴令,禁止踏足殿內一步,除了殿外候著幾名輩份極高的僧人充作雜役,大殿內外空無一人,極為安靜。

    大殿裡,不時響起歧山大師平靜而充滿智慧的講述聲。

    沒有桑桑的聲音,她只是在認真地聽,並且學習。

    到目前為止,桑桑一共有三位老師。

    岐山大師實為老師,但他並不想承認這個稱號。

    殿外廊下,葉千秋看著漸漸消散的秋霧,聽著身後傳來的佛法精義,心情平靜。

    在這樣的環境當中,人的心如果還無法平靜下來。

    那可見這個人的心中是充滿了多少惡劣之事。

    小黑和寧缺像是兩個門神一樣,守在葉千秋的身旁。

    寧缺和葉千秋說道:“葉夫子,您說這禪院裡,最令人敬畏的是什麼?”

    葉千秋道:“最令人敬畏的,當然是佛祖。”

    寧缺道:“不不不,我昨天對著佛祖的石像還大罵了一頓。”

    “想必葉夫子也一點都不敬畏那石像佛。”

    葉千秋道:“佛祖是佛祖,石像是石像。”

    “不能相提並論。”

    寧缺道:“好像是這個道理。”

    時間緩緩流逝,大殿裡的佛法課,暫時告一段落,桑桑坐在蒲團上,閉著眼睛嘗試入定,同時回思早間的課堂內容。

    歧山大師從大殿裡走了出來。

    此時已近正午,只是秋雲遮空,天地一片清黯,偶爾還會落下幾絲寒雨,殿外的溫度有些低,大師被寒意一激,咳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