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紅了 作品

第163章 父子之爭,九韶定音(萬字大章求訂閱!)

    宋缺的聲音有些溫潤,磨刀堂還在這座院子當中。

    葉千秋沒有進入這座院子之前,還以為一進院門就能看到磨刀堂。

    但是,進門之後才發覺自己的想法是有些錯誤的。

    宋閥經營了二百多年的地界,果然是建的很完美。

    進了院門之後,是一道橫越池塘花圃的曲廊,沿廊前行,左轉右曲,放眼四方,綠蔭遍園,步移景異,意境奇特。

    曲廊盡端是座六角石亭,恰是池塘的中心點,被石橋連接往環繞庭院一匝的迴廊處。

    葉千秋走在曲廊上,一邊走著,一邊朝著還未見其人的宋缺隔空回道:“宋閥開閥之主的名號,貧道還是聽說過的。”

    葉千秋走過曲廊,來到六角石亭。

    宋缺的聲音又隔空傳來。

    “既然真人聽過我先祖之名,那肯定也聽過九韶定音劍。”

    葉千秋朝著身後的宋師道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宋師道的表情,表示著他很緊張。

    葉千秋朝著宋師道笑了笑,然後繼續與宋缺隔空對話,道:“昔日謝玄的佩劍,貧道自然也是聽說過的。”

    宋缺繼續說道:“昔日,玄帥死後,玄帥的九韶定音劍便由我先祖接掌。”

    “如今,這九韶定音劍尚在我宋家。”

    “宋家先祖本就以劍法見長。”

    這時,葉千秋已經帶著宋師道走到了石橋上。

    葉千秋聽到宋缺這話,笑著回道:“哦?那倒是剛剛巧了。”

    “這九韶定音劍應該是後繼有人了。”

    半晌間,宋缺沒有說話。

    此時,葉千秋帶著宋師道從石橋過去,到了另一個院門,隱見院門過去,便是另一個空間,裡面古樹參天,茂密碩壯,生氣勃勃。

    二人通過這第二重的院門,眼前豁然開闊,盡端處是一座宏偉五開間的木構建築,一株高達十數丈的槐樹在庭院中心氣象萬千的參天高撐,像羅傘般把建築物和庭院遮蓋。

    陽光照耀下綠陰遍地,與主建築渾成一體,互相襯托成參差巍峨之狀,構成一幅充滿詩意的畫面。

    而在那槐樹前方,便是掛著“磨刀堂”三字牌匾的建築物。

    磨刀堂的白石臺階,不長不短。

    葉千秋和宋師道一前一後,走上了白石臺階。

    磨刀堂偌大的空間裡,一人背門立在堂心,身上不見任何兵器,體型像標槍般挺宜,身披青藍色垂地長袍,屹然雄偉如山,烏黑的頭髮在頭頂上以紅中繞紮成髻,兩手負後,未見五官輪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氣概。

    此人,正是宋缺。

    此時,只見宋缺回過頭來,負手朝著葉千秋看去,臉上只有平靜之色。

    站在葉千秋身後的宋師道朝著宋缺躬身行禮,道:“孩兒見過爹爹。”

    宋缺聞言,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然後便道:“師道,你先到堂外等候。”

    宋師道聞言,也不敢多問,便直接出了堂外。

    宋缺看向葉千秋,道:“真人來的好快啊。”

    葉千秋走進堂中,一邊看著堂間,一邊笑道:“怎麼?閥主不歡迎貧道?”

    宋缺臉上也泛起淡淡的笑意,道:“豈敢。”

    “真人洛陽城中大殺四方,將正邪兩道的高手滅了七成以上。”

    “連靜齋、禪院、陰癸派的頂尖宗師級高手也盡數都死在了真人的手中。”

    “我宋缺便是再狂妄,也知道宋某不是真人的對手。”

    “又豈敢不歡迎真人到山城一坐呢?”

    宋缺這話,看似客氣,其實卻是不太客氣。

    葉千秋朝著宋缺笑道:“看來閥主對貧道好像有點意見。”

    宋缺凝神道:“不敢,只是宋某有一事不解。”

    “還請真人給宋缺解惑。”

    葉千秋道:“哦?不知閥主有何事不解?”

    宋缺道:“真人既然已經將和氏璧取走,為何又要將禪院、靜齋的人盡數殺光呢?”

    “即便道不同,真人也無須將他們全部殺死吧,他們可都是至善之人。”

    葉千秋笑了笑,道:“閥主是在為梵清惠惋惜嗎?”

    宋缺凜然道:“有一些。”

    葉千秋道:“我很欣賞閥主的坦誠,但是,閥主也應該知道,梵清惠是什麼樣的人。”

    “在這個世界上,最可能死亡的不是牆頭草,而是那些堅持己道的人物。”

    “而梵清惠恰巧就是這樣的人。”

    “她也算是死得其所,沒什麼令人惋惜的。”

    “既然摻和到了這天下事當中,自然就要有被殺的覺悟。”

    “閥主不會連這一點都想不通吧。”

    宋缺聞言,微微一嘆,負手道:“有些道理,縱使明白,但是,當事實真的擺在面前的時候,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葉千秋笑了笑,看著兩邊掛在牆上的十多把造型各異的寶刀。

    又看著門的另一端靠牆角處放著的如同石筍般形狀,黝黑光潤,高及人身的巨石。

    葉千秋突然說道:“先前閥主說,九韶定音劍在宋家,現在不知道閥主能否讓貧道見識見識這昔日的名劍。”

    宋缺聞言,微微頷首,轉過身去,從身後的桌上取出一把長劍。

    那是一把沒有劍鞘的劍!

    葉千秋看著那劍,悠悠說道:“九韶定音劍,乃當年淝水之戰中力克千軍的無敵儒帥謝玄所使用!”

    “劍長三尺六寸,古色古香,劍呈波浪形,上有九孔!”

    “它之所以能夠九韶定音,乃因對敵時,劍氣穿過九個小孔,能夠激起奇妙無比的劍音。”

    “謝家寶樹,一代將才。”

    “昔日的謝玄文韜武略、風流才情皆讓人傾倒,談笑風生大破符堅百萬雄師,九韶定音劍硬撼北霸槍,瀟灑利落斬殺小活彌勒,救天下第一劍手燕飛於危難時,栽培劉裕走向帝王之路,玄帥雖早逝,不朽是英名。”

    “謝玄二十三歲擊殺兩湖幫幫主“刀魔”向在山,位列“九品高手”上上品寶座,多年未逢敵手。”

    “謝玄無論武功氣度都無可挑剔,英俊無匹的相貌,深不可測的武功,無與倫比的氣度,九韶定音劍與謝玄著實是絕配!”

    “這把劍,確實是好劍。”

    宋缺抬手,將九韶定音劍拋起。

    葉千秋抬手一招,九韶定音劍便到了他的手上。

    葉千秋一邊看著九韶定音劍,一邊吹口氣,在九韶定音劍的劍身之上。

    葉千秋吹出的氣,在九韶定音劍的小孔之上,發出陣陣嗡鳴之音。

    葉千秋將九韶定音劍舞出兩道劍花,笑道:“寶劍蒙塵,當有一位名主,才能配得上此劍。”

    這時,宋缺朝著葉千秋道:“真人此來,是為了師道而來?”

    葉千秋微微頷首,道:“確實如此。”

    宋缺道:“師道給我的信中,大概簡略的說了一些事。”

    “只是,我想親自問一問真人,師道當真可以做一統天下的王者嗎?”

    葉千秋抬頭,看著宋缺,道:“這話閥主其實不該問貧道。”

    “閥主應當知曉,師道並非是胸無大志之人。”

    “只是,有些時候,需要一點鼓勵而已。”

    “閥主自己雖然是天下第一刀,但是從來不指導師道學刀,反而是讓師道學了劍,閥主的確是用心良苦。”

    宋缺聞言,道:“哦?真人看出了我的用意?”

    葉千秋看著手裡的九韶定音劍,笑道:“這好像沒有什麼困難的。”

    “閥主的確是一位好父親。”

    “因為自己在刀道上走的太遠,所以,為了避免自己的兒子走上自己的老路,便索性不讓他去學刀。”

    “父愛,的確是深沉的。”

    “但,有些時候,這樣也容易在父子之間造成隔閡。”

    宋缺聞言,淡淡說道:“真人倒是通曉人心。”

    葉千秋笑了笑,道:“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一趟,貧道既然來了,就是為了師道之事而來。”

    “在此之前,我想問閥主,當日在淨念禪院,梵清惠和閥主說了些什麼。”

    宋缺道:“真人不是通曉天機嗎?”

    “如何不自己算一算呢?”

    葉千秋笑道:“如果讓貧道算一算,倒也不是太苦難的事。”

    “那貧道就先猜一猜好了。”

    “貧道猜測,梵清惠當日定然是和閥主敘了一番舊情,然後又陳述了天下局勢,將她靜齋要支持李淵次子李世民的計劃合盤托出。”

    “想要取得閥主的支持,是與不是。”

    宋缺聞言,臉上平靜,點頭道:“相差無幾。”

    葉千秋微微頷首,一邊在堂中踱步,一邊說道:“那貧道再猜一猜,閥主並沒有選擇答應梵清惠。”

    宋缺道:“的確如此。”

    “不過,真人為何覺得我和梵清惠沒有達成一致呢?”

    葉千秋道:“這很簡單,那是因為貧道對閥主還是比較瞭解的。”

    宋缺聽到這裡,臉上泛起少許的驚訝,道:“真人何以對宋缺能有些瞭解呢?”

    “宋缺從前可是和真人從未有過交集。”

    “如果,單憑只是江湖上的一些傳言,真人便覺得自以為了解宋某,那未免有些太過兒戲。”

    葉千秋搖頭失笑道:“當然不是因為這些,貧道瞭解閥主,只是因為貧道能掐會算,通曉天機。”

    “天機閣歷任閣主雖然大多不顯於世,但是世上的事能瞞得過天機閣的,卻是少之又少。”

    “閥主多年前為何會與梵清惠分離,不就是因為你們二人的理念不合嗎?”

    “梵清惠所謂的胡漢一家,胡漢融合,在閥主眼中難道不是太過虛無的空想嗎?”

    葉千秋此話一出,頓時讓宋缺的心中凜然無比。

    他和梵清惠的事情,僅僅限於他們兩個當事人知道。

    這天機子如何能知曉?

    難道他真的是通曉天機?

    除此之外,恐怕還真的沒有其他第二種解釋。

    他也不相信梵清惠會和天機子講這些陳年舊事。

    宋缺終於明白了天機子的鬼神莫測,也明白了梵清惠等人為何會徹底死在了天機子的手中。

    因為天機子著實是太過強大了。

    面對這樣一個敵人。

    即便是有再多的算計,恐怕都是無濟於事。

    宋缺開始不為梵清惠和那些佛門高僧惋惜。

    他只是感嘆,亂世必出妖孽。

    這位天機子是否真如梵清惠對他所言,是想要謀奪天下至尊之位的妖道。

    如果天機子真是這樣的人,他又該如何去阻止天機子。

    但是,宋師道在給他的信中,又提到了,天機子此來,是為了商量宋閥出兵嶺南一事。

    通過宋師道的信,宋缺可以看得出來,自己的這二兒子師道,之所以想加入爭霸天下當中。

    恐怕和這位天機子脫不了干係。

    這也讓宋缺對梵清惠所言是愈發的擔憂起來。

    如果,天機子只是想要利用師道,利用宋閥,讓宋閥出兵嶺南,一統天下之後,他再竊取宋家的勝利果實。

    那事情可就太糟糕了。

    所以,宋缺必須確定天機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通過短暫的交談,宋缺只看到了天機子是一個心機深沉、敏銳、細膩的人物。

    這時,宋缺選擇了直面葉千秋,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

    “真人,宋某想問真人,真人如此推崇師道,想要讓師道加入爭霸天下的大軍當中。”

    “到底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