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紅了 作品

第92章 歲月一劍,離陽滅亡

    “只是,現在停在太安城下,一時間也沒什麼好辦法。”

    葉千秋微微頷首,道:“你手下的西楚雙壁名頭還是很響的。”

    “我相信你們能拿下太安城。”

    曹長卿笑道:“是啊,我也相信。”

    “如今,太安城已經是孤城一座。”

    “便是他趙家皇帝願意孤注一擲的守城,那滿朝的文武也未必都是一條心。”

    葉千秋道:“逆勢而上,順勢而為。”

    “如今,這個勢已經不在離陽。”

    “反正,你這邊加快速度。”

    “北涼那邊撐不了太久。”

    “我先去會一會那幫天上仙人,你料理完這邊的事,趕過來便是。”

    曹長卿聞言,微微頷首,起身送葉千秋。

    葉千秋離開之前,再看一眼那太安城。

    心中倒是沒有多少波瀾。

    一個即將滅亡的王朝,即便再做垂死掙扎,也是無濟於事。

    無非是早幾日和晚幾日的區別罷了。

    ……

    數日之後,太安城外,硝煙四起。

    城內,亂象橫起。

    自從楚軍圍城以來,太安城內一日比一日變得人心惶惶。

    離陽朝廷,從上到下,幾乎所有人都明白。

    太安城,守不住了。

    離陽,要亡了。

    尤其是在坦坦翁桓溫自殺身亡之後,更是讓太安城內的人都感覺到了恐懼。

    連坦坦翁這樣的國之重臣,都自殺了。

    太安城還有什麼希望?

    愈來愈悲哀的情緒在太安城中瀰漫。

    自桓溫之後,又有幾名老臣相繼自殺身亡。

    聽到了這些消息的趙家皇帝趙文,心中滿是哀傷。

    整整兩百多年以來,從未有外敵大軍攻打過這座離陽京城!

    而如今,楚軍早已經圍城多日。

    而楚軍之所以遲遲沒有攻城,就是在等太安城內的人自行崩潰。

    趙文獨自坐在那間歷代君主都曾在此讀書識字的勤勉房,門口只站著那位門下省左散騎常侍,陳少保陳望。

    年輕皇帝坐在自己少年時求學所坐的位置上,抬頭望向勤勉房師傅開課授業的地方。

    沒人知道這位臨危受命的年輕君主,內心深處到底是怒火還是悔恨。

    從四弟趙篆身亡的那天起,他就明白,離陽早晚要走到今日。

    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而已。

    趙文微微一嘆,看了一眼門口的陳望,道:“陳少保,是時候了。”

    他趙文之所以臨危受命,繼承大統,不是為了自己的榮辱性命。

    而是為了離陽趙氏能夠保留最後一絲皇族的驕傲。

    離陽可敗,但離陽趙氏的天子絕不會向敵人俯首稱臣。

    趙文走到了殿門口,拍了拍陳望的肩膀,然後道:“陳少保,走吧,送朕最後一程。”

    陳望欲言又止,看著年輕的皇帝緩緩前行,沿著廊道一直向前。

    主臣二人就這麼走著,一直走到了一座園子裡。

    秋風起。

    園中依舊樹影婆娑。

    一棵歪脖子樹上,掛著一襲白綾,白綾隨風飄蕩。

    趙文一臉平靜的走到那棵歪脖子樹下。

    站在凳子上,把自己的頭套在了白綾上。

    從頭到尾,無聲無息。

    然後,隨著“咣噹”一聲響,趙文腳下的凳子跌倒了。

    離陽趙氏末代君王趙文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陳望看著吊死的趙文。

    跪倒在地上,朝著趙文磕了四個響頭。

    然後起身,道:“陛下,走好。”

    ……

    就在皇帝趙文自縊而死的同時。

    太后寢宮之中。

    曾經趙氏天子趙篆的皇后,如今的趙氏太后嚴東吳神情落寞的看著樑上的白綾。

    隨即,她又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輕聲道。

    “孩子,娘對不起你。”

    ……

    離陽永定元年秋。

    離陽皇帝趙文、太后嚴東吳自縊於離陽皇城之內。

    門下省左散騎常侍少保陳望手捧玉璽,出城請降。

    大楚女帝姜姒親自從神凰城趕來受降。

    至此,橫掃八國,統一了中原地區的離陽王朝,就此滅亡。

    ……

    ……

    永定元年,秋末。

    北莽的夜色,和中原沒什麼兩樣。

    宮闈重重,一間遠遠稱不上富麗堂皇的小屋內,燭火輕輕搖晃,非但沒有照耀得屋子亮如白晝,反而平添了幾分陰沉昏暗。

    一位老婦人面容安詳,安安靜靜躺在病榻之上,似乎在緬懷往昔的崢嶸歲月,又像是在追憶曾經風華正茂的青春時光。

    床榻畔,身為北莽帝師的太平令坐在小板凳上,低頭凝視著那位兩頰凸出的蒼老婦人,她白髮如霜。

    一手打造出北莽蛛網的李密弼更是舉止古怪,就那麼坐在屋門檻上,這一刻,這位讓無數北莽權貴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影子宰相,才真的像一位遲暮老人,寂寞且孤苦。899中文更新最快 電腦端:/

    “陛下,可曾難受?”

    太平令言語平緩,聽不出半點忐忑惶恐,也聽不出絲毫感傷悲痛,倒是有幾分不合時宜的罕見溫柔。

    老婦人緩緩說道:“難受談不上,只是近來一直在琢磨一個人。”

    “何人?”

    太平令問道。

    老婦人想了想,道:“葉千秋。”